第123节(1 / 2)

有个瞬间,沈琛简直想把她丢进医院拍个片看看。看看这人的骨头血肉到底怎么长的,怎么就长得——

这么无情无义呢?

他沉默望着。

他亲她,咬她。

细密的吻沿着漂亮的下颌线,唇角停在脖侧。仅隔着一层薄薄的象牙白的皮肤,便是皮肤之下跳动着的脉搏、生命。

沈琛突兀地笑了,两只漂亮的眼睛弯起来,满是笑意地说上一句:“我也生气了。”

“为什么?”

“因为你总是乱跑,宁愿死在外面也不回来——”

什么?

她不是去个party而已吗?

沈音之被搞得糊涂,而他声音轻轻贴在耳边,呼吸滚烫,嗓音嘶哑:“那我是什么呢,沈音之?”

“我养着你,让你住洋房,供你吃穿玩乐。不管你想要什么,你就有什么。”

“而且我放过你走。那时你不走,非要留下来,说是陪我,实际上一次次的哄我,骗我。”

“那天晚上打电话你说过什么,还记得么?”

他的笑容愈发鲜明了,诡谲了,如恶鬼般漫不经心地模仿:“你说想我,说沈公馆太无聊了。”

——“我好想你呀,沈公馆都没人陪我玩,太无聊了,你还要几天才回来,我们能不能去美利坚玩?”

记忆受到触发,紧张感猛烈地炸开。

他知道了。

他想起来了!

刹那间沈音之浑身发冷,骨子里多少有些对他的畏惧,心虚,恐慌,瞅准时机渗入心脏。

他好像不知道,好像不在乎,径自继续说下去:“你问我还要几天回来,我说再过七天,你说好,会乖乖等我。”

“我信了你。”

冰凉修长的两根手指掐住沈音之下颌,扳正她的脸。

沈琛那铺天盖地的、近乎牢笼的目光笼罩着她,讥诮地勾起唇角:“我真是昏了头,连你都信。”

“我很想问问你,沈音之。”

他喊得她眼神闪烁,他发现了,眼神又静又空,依稀滚着猩红。

又喊一次:“沈音之,我很想问问你。”

轻而缓缓地问:“我是不是对不起你,还是有哪里做得不好?为什么你总是想骗就骗,想扔就扔?”

“请问你究竟,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呢?”

沈音之说不出话。

因为他毫不留情地掐住她的喉咙,表情纷纷褪去,余下的是他本该有的冷漠,优雅,镇定。

静静欣赏着她的徒劳挣扎,还有闲情雅致,伸手抹开她唇边的口红。

抹到脸边去。

抹到眼角去。

他仿佛在画画儿,如此有条不紊,淡定自若。

—— 要比残忍,狠心,虚伪,谁曾输给谁,谁才是谁最好的老师呢?

沈音之的空气被剥夺了,窒息感灭顶。

整个世界消音,她只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一下,两下,三下,逐渐放慢。

她真的要死了。

她不甘心。

她以指甲深深掐住他的手背,弓着身体试图逃脱,又意图伸手掐他。

一双眼睛浮起水光,清澈,明亮。不加掩饰的嗜血凶光,露出骨子里的高傲,犹如一头野性不逊的狼崽子,所谓温软甜劲儿皆是华丽的伪装,撕破表皮满身尖锐。

这就对了。

这才是沈音之。

狼是养不熟的,但同时,狼是孤独的,凶残的,忠诚的。

他们是同类,只不过她自稚嫩起便占地为王,禁止所有动物进入她的私人领域。

她是他,又不是他。

因为她并不孤独,并不期盼拥抱和温暖,她永远可以成为下个他。

而他永远无法成为她,早在长成的路上不知不觉弄丢了可能性。

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