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节(1 / 2)

“为什么给我们这个?能扔掉吗?”

沈音之外两根指头掂住边角晃来晃去,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沈琛:“不能。”

“为什么?这有什么用?”

他答::“用来证明我们办过婚礼,然后才能登记结婚。”

哦。那确实不能扔。

“没有登记结婚不算结婚,要有这个才能结婚。结婚之后有名分,我就是个太太,然后才能签名……”神神叨叨念着自编的逻辑绕口令,再看看这纸,感觉确实不同了呢。

“我得把它藏起来!”

如实说着,回到家,小家伙甩开鞋子满屋跑。

客厅,厨房,卧室,阳台。暂住的两层楼别墅共有六七个小房间,她大清早藏在这里,午饭后藏在那里。半夜上厕所,还要偷偷摸摸绕到储藏室里看一看、摸一摸,才肯放心爬回床上睡觉。

做贼似的。

沈琛常是靠在床边看着,不说她,任由她精力旺盛地胡乱折腾,折腾累了再回来。

反正他们在国外没什么计划,只是住在海边而已。

白天做三明治,打闹,光着脚追逐。

坐在岩石边上看日出,也在潮湿的沙里画爱心。

夜里就更无所事事了。

仅仅是聊天,嬉戏,讲故事。

有时候会在外头支帐篷,当然更多时候花时间□□做的事,看看风景。

天晴的时候有蓝天白云,阴下来演几回世界末日。

如果下雨。—— 这座城市很少下雨,但如果下了,就什么都不做。眼睛眺望着无边无际的海,耳朵听着滴滴答答的雨,人在床上滚来滚去,抱着手机或者游戏机。头发乱掉都没关系,最喜欢做的事情是握着笔,趴在窗边哼哼着脑袋里断断续续冒出来的旋律。脚背故意压住对方的小腿。

这里没什么人。

可以一天到晚穿着睡裙,不穿内衣,无所谓。

周围只有海浪和海鸥的声音,浅淡的雾为万物添上童话般朦胧美妙的滤镜。

傍晚时分,沈琛背着沈音之慢慢地走,放眼望去,远处灯塔的光暗得刚刚好,如梦似幻。

“我没有戒指。”

她伏在他的后背上,忽然把手伸到他的眼前,发起控诉:“她们其他结婚的人,都有很好看做的戒指。可是你看我的手,光秃秃,什么都没有。这样我很没有面子怎么办?”

沈琛:“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前天说好要出门,到了昨天下午又犯懒,抱着被子不肯撒手。什么裙子戒指小靴子,不要不要都不要。是她非说自己只想睡觉,而且信誓旦旦保证过,醒来绝不后悔吵闹。

而现在。

“昨天是昨天,今天是今天,翻旧帐是不好的行为,所以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你就说,你给不给我买戒指,什么时候买?”她嚣张得要命,反悔理直气壮,活脱脱一个小赖皮鬼。

念在戒指是必需品,大方的沈老板挑了挑眉,两脚踩进细腻的沙。他走得沉稳且缓,好整以暇地问:“想买什么样的?”

沈音之眼都不眨:“买最贵的!好看的!全部买,买好多!”

沈琛偏头:“你戴得过来?”

她兴冲冲张开五指:“两只手,十根手指,全部戴满!要是不够我还有脚,还有十根脚趾头!” 还真伸出沾满沙子的脚丫得意晃悠。

沈琛被她这幅暴发户堆珠宝的做派惹得好笑,扣住手腕捏了捏,凉凉道:“这么漂亮的手,戴这么多金银珠宝,走在街上小心被人砍掉。”

沈音之豁然瞪眼,仿佛真遭了小偷,赶紧把双手藏在背后。

“现在你砍不到了。”她抬着下巴条挑衅。

“那就等你睡着再砍。”

沈琛左手掐住她的大腿,力道不轻不重。

她倒好,’啊‘的一声大叫,人往下跳,抬脚踢来一片沙。

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那边沈琛还没来得及改变姿势,这边她已在五米开外摇头晃脑做鬼脸。丢下一句’我要把你关在外面,看你怎么砍‘,沈音之转身跑得飞快,仿佛赶着投胎。

真真的小孩脾气,结不结婚没有任何影响。

沈琛低眉笑了笑,不紧不慢往回走。

到家时没见着人,猜想她又躲在哪个角落里玩偷袭。正要四处抓人,沙发上的手机铃声响起。他停下脚步,低头接起备注为‘外婆’的来电。

这时是五月二十日晚上七点,国内应当是十点左右。

电话里外婆哭着说,他的外公沈峰,没了。

*

赶到家已是次日晚六点的事,沈家客厅里堆满人。

犹如一锅即将溢出的汤圆,放眼望去,沙发、麻将桌、茶几边上、房间角落,处处没个空地儿。叉水果、聊天、摆弄手机、抹眼泪、背过身去暴躁讲电话的……

人间百态无所不有,偏在沈琛进门之时,不知谁张嘴喊了一嗓子:“他回来了。”

如凶神恶兽到来般,众人齐刷刷扭头看来,满屋子顿时静得万分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