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芜抬眸正好撞上那双深邃的眸子,那眸子里此刻正映着她微醺的面容。
冰芜一愣,随后不自在的移开目光,清了清嗓子道:“小龙君醉得这般厉害,不如再住一晚上罢,等明日酒醒了再走?”
逸虚颔首,“也好,有劳公主了。”声音清浅低沉如初,他并未多饮。
“花音,带小龙君去歇着,还有将小龙君旁边的客房收拾出来。”
“神女带路就好,本座带着他就是了。”
目送逸虚两兄弟离去后,冰芜看着仍在喝酒的金钊无奈道:“你越发幼稚了,这么大年纪竟然欺负一个孩子。”
金钊嗤笑了一声,“本太子年轻着呢,可不老!而且他龙鳞都长齐了,哪里小了?”说着拿起一旁巴掌大的玉色酒坛子就要走。
见金钊走的方向不对,冰芜出声提醒道:“你的房间花音已经收拾好了。”
“表姐,今夜良宵,本太子可不想在这昆仑冰山上度过,自然是去寻佳人度之。表姐可不要错过这良宵美景。”碍手碍脚的他都给灌醉了,不用谢他。
话落,御风而去,眨眼间就没了影子。
冰芜看着方才还热闹的宴上,此时只剩下她一人,仰头望着空中的月亮,叹息轻不可闻,良宵么?
忽听由远及近轻缓的脚步声,冰芜将手中端着的酒一饮而尽,再睁眼时眸中闪过一丝暗光。
同时耳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红唇微勾,幸好留下的是风溪,果然深得她心。
风溪有些意外地看着去而复返的苍山帝君,转眼看了一眼殿内仍饮酒的冰芜,福身行礼道:“见过帝君,公主酒力不佳却频频饮酒,小神不敢劝,劳帝君劝劝。”
逸虚颔首,低低地应了一声,送凌云回到屋中后他忽然想起曾醉酒睡得不省人事的冰芜,加上宴上还有风流成性的五太子,纠结再三,身子却已经做了反应。回过神,已经到了此处。
逸虚举步往殿内走去,果然见冰芜还在饮酒,五太子却早已不在了,这画面让他莫名觉得心里堵得慌,将她手中的酒盏抽离,温声道:“别再喝了。”
忽地宽袖被扯住,流光锦的宽袖被那双纤细的玉手轻轻摇晃,他的心仿佛也跟着摇,一颤一颤的。
“不喝就不喝,那你不要走。”
醉了酒的冰芜好似格外好说话,还有一分可怜兮兮,面上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仿若被仙酒融化了,冰雪消融的玉面上透着一抹迤逦的粉,连眼梢都染上了。眸中水光滟潋,媚色动人,逸虚觉得他被蛊惑了,“好。”
冰芜将手中不属于自己的袖袍蹂.躏好一会儿,像是玩累了般,抬头道:“本公主困了。”语气里的毋庸置疑的命令。
逸虚闻言不由好笑,方说她醉了酒好性子,转眼就开始命令人了。想将被揉皱的袖袍抽回来,却被拽得更紧了,“不松开,本座怎么送你回寝殿?”
正欲将宽袖上的皱痕抚平,一双胳膊倏地搂住了他的脖颈,整个身子仿佛吊在他身子,扑鼻的馨香混合着淡淡的酒香有些灼人,与怀里冰冷的身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逸虚无奈将怀中的人拦腰抱起,往殿外走去。
一踏出殿外,就见守在殿外的神女迎上来,有些为难道:“帝君,公主喝醉了脾气不大好,小神要去药老那取解酒丹,能不能劳烦帝君送公主回寝殿?”
生怕逸虚不同意般,忙道:“小神很快就回来,公主的寝殿就沿着这回廊走到头就是了。”说完就急急地走了,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逸虚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没影了,颇为无奈,醉酒脾气不大好么?他倒是觉得醉酒后的她少了几分清冷。认命般轻轻摇了摇头,抱着仍旧搂着他不放的公主往风溪所指的方向去。
不过这寝殿当真是她的么?整座寝殿黑灯瞎火,连一个仙娥都没有。微微打量了几眼后,逸虚还是抱着怀中的公主往白玉水晶床走去。
应该是她的寝殿,就算昆仑山再怎么奢侈,也找不出几个像这样的屋子了。
连殿内熏的香都是万年难得一见的琦萝香,这香能解一般常见的毒,还能安神静气有助修炼。能拿它熏屋子,可想而知这屋子不是寻常神仙住的。
逸虚将怀中的公主轻放在床上,见她双手仍牢牢的缠着他,遂抬手想将那双手拉下。不料那两只胳膊缠得更紧了,一下便将他勾到,覆在她身上。
过于柔软的身子,还有喷洒在耳侧的气息,逸虚轻轻一叹,抬首离她远了些,“公主,你喝醉了。”
醉鬼是听不懂的,也不会承认自己醉了,于是某位公主的手往下挪了挪,触到腰窝的位置,覆在身上的人当下一个激灵,差点露出龙尾。
逸虚忙捉住那只手,克制地喘了一口气,细细盯着身下的依旧紧闭双眼,粉面红唇的公主,气息也没错,看来应是醉了。
黑夜中她额上的水晶花钿仿佛莹莹生光,美得不可方物,映入眼中,牵引着他,于是唇瓣情不自禁轻柔又克制的落在眉心上。
这时,紧闭的双眼突然睁开了,一双清澈的眸子灿若星眸,灼灼生辉。
逸虚突然僵住了,他这样好像是趁人之危。有些慌乱地支支吾吾道:“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喝醉了,我先走了。”
袖子又被拽住,逸虚才发现这人并未清醒,一双眼迷茫又透着些许可怜。莫名松了一口气,低声哄道:“先松开好不好,我去给你找解酒丹。”心中郁闷风溪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未回来。
逸虚有些头疼,袖子是被放开了,她又缠上了他的腰身。
下次再也不让她喝酒了,太磨人了,逸虚想。
将她头上的钗环悉数取下,又将她一头长发拨在一侧免得她压着,最后给盖上被子才退出屋子,关上门。
关上门后,逸虚长吁了一口气,举步走回客苑。
逸虚走后,从暗处走出一个着青色纱裙的神女,正是风溪。
“公主,帝君已经走了。”
床上躺着的人骤然睁开了眼,闷闷道:“本公主听得见。”话落,猛地从床上翻起,忽道:“本公主长得不好看么?”
风溪低下头,忍住嘴角的笑意道:“好看,公主姝色无双,美貌绝伦。”
“行了,想笑就笑罢,”冰芜见那一抖一抖的肩膀,没好气道。
“小神不敢。”为了不打击公主,她还是不笑得好。
好一会儿后,冰芜才道:“你说,他是不是不行啊?”不然他为何要用术法弄晕她?更何况腰窝是龙族最敏感的地方,她都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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