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离点了点头:“会。”
“所以弟弟和妹妹都是一样的,你作为哥哥不许厚此薄彼,要做好长兄的样子。”
砚离闻言有些羞愧,刚想点头应是,忽地响起一道熟悉的女声。
“阿离,过来,咱们就要妹妹,你父亲是怕他孵不出妹妹,框你的。”冰芜悠哉地躺在摇椅上,不疾不徐地说着。
砚离两步并作一步地走到冰芜跟前,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看着她。冰芜看得心都化了,伸手摸了摸砚离白嫩的小脸,皱着眉头道:“阿离才多大,你总教他成熟稳重,都快一千岁了,半点祸也没闯,乖巧得不像话。”
逸虚挑眉,“乖巧些不好吗?”
“小孩子就该活泼些,阿离太稳重了,完全没有我当年的风范。都是你教的,都把他教成什么样了!”冰芜说着冷眼瞥了逸虚一眼。
后来冰芜只想把说这话的她掐死,调皮捣蛋的孩子没人会喜欢,仿佛养的不是孩子而是供起来的祖宗。天天提心吊胆,生怕他在外面闯祸打不过被人欺负了。
逸虚无奈一笑,走到冰芜身旁,许久未见,他用极温柔的声音哄道:“阿离往后要继位,自然该成熟稳重些。等这个孩子生下来,你来教导他,我不会插手。”
冰芜不领情,抬了抬下巴,笑道:“冰夷血脉,以后也是要继位的,你自然不能插手!”
逸虚见她得意的模样,好心提醒道:“上一回你也说是冰夷血脉。”
冰芜一噎,目光不善地看向逸虚,气道:“如果肚子里这个不是冰夷血脉,你就休想再踏进我的寝宫,抱着你的应龙血脉回苍山罢。哼!”说完头偏到另一侧。
下一瞬丝滑的广袖就被扯住,冰芜想抽回来,就听到砚离委屈的声音:“母亲不要阿离了吗?”
冰芜:“……”忘了儿子也是应龙了,“你是母亲的宝贝,母亲怎么会不要你呢,只是你父亲太过分了。他有了你还不够,还想要其他的应龙宝宝。”声音比砚离还委屈。
如果再来一尾应龙,她这昆仑山就成了应龙窝了。明明神龙冰夷才是昆仑之主,结果冰夷的数量还不如应龙。
阿离扁了扁嘴,一脸控诉地看向逸虚。
逸虚只觉得头大,俯身握住冰芜的手,无奈道:“我又没说这一胎是应龙血脉,是你自己瞎想。”
又温声哄道:“上回有孕你吃了不少苦头,容颜都憔悴了几分。这回并无影响,说明这孩子与你体质相符,可见是冰夷血脉。”
冰芜挑眉:“真的?”
逸虚颔首。
“如果不是,你待如何?”
逸虚俯身在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冰芜听完有些羞恼,咬牙切齿吐出两个字:“下流。”
但总算忘了方才到底是生冰夷还是生应龙的话题。
经此一回,逸虚再也不敢在冰芜面前提这一胎许是应龙的说法了。
下界之事未了,逸虚在昆仑山待了一宿,第二日便离开了。
昆仑山一派平静祥和,然下界却早已乱成了一团。
冰芜皱着眉头将传回来的战报一字不漏看完,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手中细细的轴杆,神色莫名。
这些作乱的大妖还真不愧是上古大妖,哪怕在锁妖塔里待了百万年,也没能磨掉凶残无度的本性,反而更加猖狂。
六界中妖魔两界一向同进同退,出逃的几位上古大妖属于妖界,对妖魔两界并无影响。佛界远在西方,所受的波及也有限,最惨的莫过于凡界和冥界,生灵涂炭,冤魂无数。
其次便是天界,天界作为三界之首,凡界和冥界出了差池自然不可能不过问,这百年来为此事而陨灭的战将不计其数。
锁妖塔被破与天界的神族脱不了干系,可帮助那些个上古大妖逃出锁妖塔的神族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冰芜想得太出神,完全没注意到下方的风溪在唤她。
还是身侧在练字的砚离扯了扯她的广袖,冰芜才反应过来,抬头看向风溪:“何事?”
风溪拱手道:“禀公主,昆仑山外头有天宫神官求见。”
“这都是第几回了?”冰芜摆了摆手:“直接带他去见父亲罢。”
“是。”风溪拱手应道,正想退下,就听冰芜喊了一句“等等。”
风溪顿住,狐疑道:“公主还有事?”
冰芜清了清嗓子,问道:“下界的情况如何了?”
风溪闻言有些意外,不由抬头看冰芜,“公主不是已经看过战报了么?”战报所写的不正是下界的军情、情势么?
冰芜一噎,垂下眼睫,低声道:“本公主是问你战报之外的事,比方说四御六帝可有什么流言蜚语。”说到最后声音轻不可闻。
风溪突然恍然大悟:“公主问的是苍山帝君?”
冰芜抿了抿唇,凉凉地看了一眼风溪。
风溪幽幽道:“禀公主,帝君在天界极为低调,却依旧有无数神女、仙子心仪,此番下界捉拿岐蛇等大妖可谓是锋芒毕露,听闻天将中有不少神女都爱慕帝君,还有不少女妖慕名来寻帝君。”
冰芜黛眉一挑,难以置信:“女妖?”
风溪点头,强忍笑意道:“不过那些女妖都被帝君下令捉拿关进水牢了。”六界有一水牢,乃当年伏羲爷所建,用以管辖除了凡界之外的天、佛、妖、魔、冥五界。
水牢虽比不上锁妖塔来的可怕,但也是让五界谈之变色的地方。
苍山帝君居然为了这点小事就将那些美艳妖娆的女妖关进水牢,哪怕只关押短短一段时日,那也足以道一句不懂怜香惜玉。
末了风溪又道:“公主就放心罢,帝君还说在军中要以军令行事,若不遵军令就以军法处置。那些女天将们也歇了心思。”
冰芜啧了一声,“谁要听这些了,阿离还在呢,”话落摆了摆手:“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