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扫炕,撑被了,这次扫炕的还是当时那个媒人,拿着笤帚扫地,一边扫一边念着,“东扫扫,西扫扫,扫的孩子满炕跑”扫完后又把她带来的被子一个个扑到姜迟床上,“红被子,翻两翻,姜迟唐翘睡里边……”
唐翘看着柔软的床铺就在面前,想睡又不能睡,别提多难受了。
一天闹哄哄的,外面的客人来来往往,大多数都是亲戚好友,或者是以前的工作伙伴,唐翘的朋友不多,数来数去也就这些日子打过交道的熟人。
姜迟今个被人灌了不少酒,关键是他来者不拒,谁敬酒他都喝,后来还是靳长海替他挡了好些酒,才没让他喝趴下。
等到晚上把人送走,收拾好了桌椅板凳的时候,已经是夜里十点多了,要是在村子里的话,这个点正热闹呢,因为年轻人都要听墙角的。
可是姜家是独门独院,他们新房又是在二楼,这些人本事再大也不能跑到二楼窗户外听墙角。
刘云霞看着儿子步履蹒跚的往楼上走,不高兴的埋怨着自家男人,“你也是的,都活了半辈子了,就不知道帮着孩子挡酒?今晚可是好日子呢!”
姜山打了个深深的酒嗝。
想说啥,脑袋已经发晕,跟团浆糊似得,整个人躺在沙发上,支支吾吾了两句,就已经睡了过去。
算了,老头子喝的也不少,迁怒人家怪没道理的。
满地的狼藉也来不及收拾了,脚不沾地的忙活了一天,累的胳膊都抬不起来,推搡了下自个男人,夫妻俩相互搀扶着进了卧室。
新媳妇到家,儿子又是个血气方刚的,都在二楼住着就不大方便了,所以在办事前,他们俩口就已经搬到了楼下,二楼留给了小夫妻。
刘云霞躺在炕上,准备睡觉的时候,忽然拍了下大腿,吓得一边的姜山打了个哆嗦,迷迷糊糊爬起来道,“咋了,咋了,出啥事了?”
“没出事,哎,就是忘了交代儿子了!”
唐翘这怀孕还不到三个月,正是危险的时候,要是这小两口把持不住了,做点啥,那她大孙子可不行啊。
姜山听完婆娘的话,脸上也带着几分尴尬。
一把拉住了想上楼的婆娘,“人家小夫妻两口的事你也要掺和,儿子是个有分寸的,你就别管了。”
刘云霞想想也是,放下了心,躺了回去。
却说此时,姜迟迈着虚浮的脚步上了楼,平时冷硬的房间,因为多了一个人居住而平添了几分柔和的暖意,屋子里有着少女独有的沁香。
他轻轻的关上了房门。
环顾了下四周。
唐翘这会已经自己拆了头发,卸下了妆容,乖巧安静的躺在了被窝里,姜迟脱掉西服,摘掉碍事的皮带,蹑手蹑脚的靠近了她。
小姑娘累了一天,早就忍不住睡下了。
暖气充足的屋子,她呼吸均匀的躺在大红色的被褥。
脸蛋被蒸腾的红润润的。
姜迟看着她姣好的睡颜,只觉得心底被撑得满满的,亲情的吻了下她的脑门,估计是感受到了酒气,睡梦中的她不自在的皱了下眉头。
长长卷翘的睫毛像是没有重量的蝶翼,静静的蛰伏在她眼睛上方。
“唔”
唐翘终于是被酒气给熏醒了。
睁开眼看到的就是张俊脸。
甜甜的笑了笑,还没开口时候,突然坐直了身子,姜迟见她认真,也跟着认真起来,“你怎么了?”
“红包呢,份子钱呢?”
唐翘语出惊人。
她婆婆可是说了,结婚时候小两口的份子钱,都是他们自个拿着的,以前听朋友说,俩人结婚后第一件事不是别的,而是在炕上数红包,唐翘还有点不相信。
等到真的在自己身上了,又由不得她不信了。
姜迟露出了大白牙,今个他笑的次数,比他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多,看着对面认真的小脸,他憋着笑,打开门出去,没多久就捧着个小铁盒子进来了。
“今个的礼金都在这里面了,你现在数还是明个数?”
“当然是今个数了!”
钱放到明个数,那今晚还能睡得安稳吗?
从身侧的衣服兜里掏出几个比较大的红包拆开,这都是婆婆跟公公还有关系比较亲的长辈给的。
她把钱都倒出来,公婆比较大方,一个人给了几张大团结,俩人合起来就是两百块,大伯娘给的也不少,五十块,姜云强跟他弟也给的不少,一人都是五十。
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因为唐翘收红包时都是按着辈分大小排着的。
拆完大伯娘家的,也就该拆二大娘的。
那红包瘪瘪的,虽然已经有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竟然会是那么的少。
她瘪瘪嘴,“俩口子给改口钱,就给十块钱,也好意思拿出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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