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哥想跟川哥您上,床?然哥跟江导有一腿?这这这……”小助理瞠目结舌,一边说不忘记一边看看周围,确定了没有其他人这才压低了声音凑到方余身边做贼似的问,“真的假的?”
“干你屁事!”方余一脸暴躁地将小助理的脑袋推开,同时不忘记虎着脸警告姜川,“你少乱讲话谁他妈要跟你上.床了——这种事不好乱讲的啊!”
姜川收回目光,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了下处于因为自己的一个问题陷入了慌乱的经纪人先生,稍稍勾起唇角道:“哦,问一下也不可以么?”
“问都不能问,你是谨然的师弟,这话传出去那些娱记就该当真了!”方余抓狂警告,“少讲这些话,谨然要是知道,躺在病床上都要被你们气活过来——我的老天爷,他是做了什么孽才摊上你这么个不懂事的后辈!”
谨然:“……”
不好意思,我真的知道了。
此时此刻,整个儿四肢僵硬倒在主人口袋中的仓鼠爪子抽动了下,听见了方余的话,无语地心想:老子不仅没有要被气活过来,就连这条好不容易捡回来的鼠命都要被你们气得差点一起搭进去才对……还有这位方大嘴同志,少把自己摘得那么干净,昨天八卦兮兮地要跟小师弟八卦老子的各种黑历史的那个人是谁啊,嗯?
姜川:“方哥……”
方余:“干什么?”
姜川:“所以江洛成和袁谨然到底——”
方余:“没有没有没有!闭嘴闭嘴闭嘴!”
姜川:“哦。”
谨然算是对这个男人也很八卦的世界绝望了,在姜川慢吞吞地将手放进口袋想要摸他的脑袋时,他照着他的手指头就来了一口——只不过姜川皮糙肉厚,被脑袋不比他手指大多少的仓鼠咬这么一口不痛不痒,坚定不移地摸了摸自家仓鼠的下巴,才将手指挪开。
留下风中凌乱的仓鼠蹲在他的口袋——
挠个屁下巴啊,又不是狗!!!!!!!!
三个人类外加一只仓鼠凑在一起窸窸窣窣,就在这时候,走廊上正做准备的演员和经纪人们忽然小小骚动了起来,谨然听见了动静赶紧笨手笨脚地爬起来扒在姜川口袋上伸脑袋往外看,然后不意外地发现是江洛成出现了。
之前在im办公室还没怎么好好拿正眼瞧过他,现在来看,这家伙好像突然变得憔悴不少,一张小脸青白青白的,下巴底下也是胡子拉碴,来到众位今日来争取“樵生”这个角色的演员跟前,江洛成先是扫了一遍在场的所有演员,然后压低声音跟旁边的助理说了些什么,助理妹子点点头,提高声音用比较客气的语气说:“麻烦各位要试镜的老师们到这边来,我们导演交代在试镜之前要先给大家看一段视频——”
方余一脸茫然,显然也对此毫不知情:“什么视频?”
江洛成:“那天姜川和谨然试镜时候的视频,昨天我让人连夜修了下倒出来——”
谨然:“…………”
what?趴在垫子上跟姜川互吃豆腐胡来的那一段羞耻y?
江洛成老子跟你什么仇什么怨——
江洛成摸了摸口袋,掏出一包烟,然后继续道:“主要是给今天来试镜角色的都看一看找找角色的感觉,我们这边时间很紧,找不到我要的感觉的话,我想我们也不用浪费彼此的时间。”
江洛成说着,一句话让在场的几位算是国内一线电视剧演员均是脸色有变——他们之前考虑过江洛成可能相比起其他要捧着他们哄着他们的电视剧导演不一样,但是也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不客气。
一时间,几位叫得上名字的演员脸上都多多少少显露出不服气,其中甚至有一个原本是跟谨然关系不错的……谨然蹲在姜川的口袋里看着江洛成给自己拉莫名其妙的仇恨,完全没办法跳出去圆场,只能默默地呵呵江洛成一脸。
此时,那些没什么名气的小明星则已经跟在助理身后,一脸诚惶诚恐地进了试播间——
姜川他们本来就是来打酱油的,所以他们耐心地等到了所有人都进去之后,才跟着走进去,整个试播间被装饰得就像是个小型影院,里面灯光暗的很,姜川他们在最后一排坐下了,谨然从姜川的口袋里爬出来,顺着他的胸口一路往上爬,然后身手敏捷地跳到了姜川的肩膀上。
回头一看,发现江洛成没有离开,只是斜靠在入口的门框上,无视脑袋正上方的禁烟标识,点了一支烟,星火点点之中,含糊地说了声:“放吧。”
江洛成话语刚落,在整个试播间最前面的屏幕上便出现了画面。
当屏幕上的画面倒映在仓鼠因为震惊而瞪得溜圆的眼中,同时,他也听见了身边方余发出毫不掩饰的惊讶倒吸气音——
整理一下时间点,大前天,谨然试镜然后出事;前天,他发现自己在仓鼠堆里醒来并成为他们的一员;昨天,他被姜川买回家当宠物,并在当天晚上得到了《民国异闻录》要重新选角色的消息——
而今天,就在仅仅一个晚上外加一个上午的时间过去的现在,此时此刻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来的,却是一段完整的电视剧片段。
跟谨然想象中的羞耻y完全不同。
画面中,绿色的体育垫不见了,粗糙的试镜摄影棚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灰蒙蒙的天,翻滚的乌云,悬崖峭壁,悬崖缝隙处呼呼的风声吹来,那声音尖锐凄厉,就像是悬崖之中有人在默默哭泣……
身上穿着白色衬衫的黑发年轻人趴在悬崖边——风将他的头发吹得有些凌乱。
镜头拉近,给了他的脸一个特写,在他的脸部有被碎石划花的细小伤痕,此时此刻,他似乎正因为保持着身体的平衡趴在悬崖边而稍显吃力疲惫……而最吸引人注意的,是那双黑色的瞳眸,双眸之中有显而易见的迟疑与痛苦,然而令人意外的是,黑发年轻人的脸上却是倔强的。
两种矛盾的情绪同时出现在了一张脸上,却显得丝毫不见违和。
他抬着头,看着自己被悬崖边上趴在的人死死握住的手腕,用微微颤抖着的沙哑声音说:“臭道士,你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