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家户户的烟囱,都开始往外冒了烟。
梁安站在门口,瞅着干干净净的院子,心里特别敞亮。
这些日子,他们家过得平静,老宅那边也相对稳定。
冯氏前段时间闹腾的厉害,不过她娘家事情一出,倒是让其消停不少。
瞅着老宅方向的烟囱,梁安深吸一口气,迈步进院,将院门关上。
曹氏起来了,正在洗漱、准备做早饭。
梁安进屋,看着媳妇儿弯腰的背影,说:
“我刚才去闺女那边烧火,她还睡着呢。”
曹氏用帕子擦脸,听到这话,欣慰的笑着道:
“那就是有效果啊!”
“是啊。”梁安说完,看着她又道,“那啥,我回趟那边。这么大的雪,老大收拾不够来,我过去帮着扫扫。”
到底是亲兄弟,有事儿还是互相想着的。
曹氏把帕子放回盆里,点点头,道:
“行,那你去吧。早晨喝酸菜汤,别在那边吃饭了。”
“那行,我先走了啊!”梁安说完,并没有立刻走,而是从外屋地拿了个盆,出去捞酸菜。
酸菜,辽东府过冬的常菜。由于气候问题,在这边所有新鲜的菜都很难储存。所以,老一辈就用这个方法,来解决冬天吃菜的问题。
像梁安他们家盖房子时,特意挖了地窖,还能储存一些萝卜、土豆大白菜。
有的人家没有地窖,完全就得靠酸菜来过冬。至于土豆、萝卜,都要费一些功夫才能储存,还得预防萝卜糠了。
梁安家的酸菜缸在厨房,入冬之后,他们家做饭基本都在正房的外屋地,不在外面的厨房。
厨房很冷,从酸菜缸里捞酸菜,捞出的酸菜都带冰碴,体感温度可想而知。
这样的活儿,他舍不得媳妇儿来做,所以都是他亲自动手。
捞了两颗酸菜,端回正房,这才擦擦手,出家门。
曹氏看着捞回来的酸菜,心里特别的暖和。把旧锅放在小炉子上添水,然后倒入糠皮、粗面子熬猪食。
弄好之后,将酸菜拿出来放在菜板上,把酸菜一片一片剥好,用菜刀从中间片几下,接着切成细细的酸菜丝。
这在七家屯,算是每个媳妇儿必备的“功夫”,酸菜切得越细,熬出来的酸菜汤越好喝。
外屋地门拉开,齐妙打着哆嗦进屋,看着忙碌早饭的曹氏,吸了吸鼻子,道:
“娘,早。”
曹氏看着闺女,满脸慈爱的笑说:
“起来了,今儿感觉怎么样,没那么难受了吧。听你爹说过去的时候你还睡,没咳嗽。”
齐妙吐舌,走到跟前搂着她的肩头,道:
“嗯呐,昨天晚上睡得不错,没有咳嗽,还挺舒服的。”
这些日子她这个咳嗽,可是让他们夫妻俩操碎了心。想到这儿,亲昵的靠着曹氏的肩头,又说:
“娘,那花蜜用火烧的法子,还真挺管用。”
“那是,偏方治大病,老话常念叨。”曹氏说完,继续切着酸菜丝。
齐妙推门进屋,屋里的炕被都已经叠好了,可却不见梁安。
小妮子纳闷,从里屋出来,问道:
“娘,我爹呢?”
“你爹去老宅那边帮着扫雪了。你大大爷好吃懒做,你爷身体又不好,今年你爷挺脆啊!”
曹氏说着,把切好的酸菜丝过凉水,洗去酸菜那股特殊的味道。
齐妙听了“嗯”了一声,把锅里熬好的猪食,舀到水筲里,拎着去喂猪。
她从七虹回来之后,给梁宿友看了几次病。这个地方没有x光,没有彩超、核磁,所以她全凭把脉。
梁宿友肺部有问题,开了清肺火的药仍旧不见好,具体怎么回事,就不清楚了。
不过吃饭方面倒是不错,就是精神不怎么好。
尤其是让他戒烟之后,就更加不怎么地了。时常犯困,一会儿的功夫就能睡一觉,然后晚上就睡不着。
作息时间全部乱套,挺让人操心。
猪圈里的几头猪,听到脚步声之后,全都哼哼唧唧的来到猪槽子旁等着。
憨态可掬的样子,还挺让人想笑。
齐妙把冒着热气的猪食放进去。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喂养,猪都已经上膘了。再等俩月,就可以把它们卖了、杀了,那个时候也就过年了。
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