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个份儿上,李紫玫若是再拒绝就不对劲了。
深吸口气点点头,捏着手里的银票,不安的说:
“这笔钱……我嫂子知道吗?”
李子台笑了,轻刮她鼻梁一下,道:
“你认为你哥连这点银子都做不了主吗?”
“不是。”李紫玫摇头,捏着手里的银票,不安的又说,“到底嫂子掌家,哥做什么都得尊重一下嫂子。如今嫂子长大了、定性了,你们感情好不必什么都强嘛。”
李子台看着操心的李紫玫,好笑的点点头,说:
“知道了,知道了,你拿你的。”
李子台没坐多久就走了。
梁汉松回来,李紫玫也没说这五万两银子的事情。
她了解她的丈夫,有那么一股子犟劲儿,不想让她拿娘家的钱。
端午之前,梁汉松跟梁汉柏去给梁庐上坟,具体在坟地说什么不清楚,反正回来之后就打算把梁庐带回辽东。
这事儿是端午节在梁安这边说的,梁安自然不答应挪坟,但一个叔叔,终究管不了侄子们的决定。
更何况他们说的也没错,蒋氏日后过世,难道还把尸骨送回京城?
这根本就不现实。
梁庐的棺椁本来也没有什么,所以双方商量一下,这边的坟地不动,做个引魂帐,回辽东在重新修一个。
李紫玫对这些不了解,只是听着大家说。
饭后没多久,齐妙跟独孤寒回来了。
只有他们俩,显然是把孩子扔给太上皇,夫妻俩赶着回来过节。
梁汉松等人都没有走,齐妙冲李紫玫使了个眼色,后者秒懂的跟她出屋,二人直奔后花园。
来到凉亭,齐妙看着李紫玫,道:
“准备的怎么样了?”
“妙儿放心,都已经准备好了。定了五月初十离开,路上走一个月,在辽东安顿一下,正好。”
齐妙听了点头,难受的走到她面前,拉起她的手,说:
“对不起紫儿,因为我的缘故,我哥跟柏儿只能留一个。要不是我,你们也不会……”
“你我之间需要‘对不起’吗?别说傻话了。”李紫玫不在意的摇摇头。
反手握着她,跟她并肩站在亭子里,瞅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说:
“其实没有你,或许我现在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样子。要说感谢的人,应该是我,而不是你说对不起。”
“妙儿,我不求别的,我哥现在在京城,又掌管了满月山庄,还有柏儿……这俩人我最牵挂,你帮我多多照顾吧。”
李紫玫说话的时候红眼睛,齐妙见了伸手搂着她的肩头,突然发现身旁的女子已经不是那年双亲过世的柔弱。
果然,时间造就人!
手放下,挽着她的胳膊,头顺势靠着她的肩,说:
“放心吧,我就这么几个家人,为了堵住朝堂上的嘴,一个和亲、一个驻守边境、如今我汉松哥又要去驻守辽东。谁还能说什么,谁还敢说什么。”
年后没多久,齐雨泽携带妻儿去了南境。
伯爷驻守南边边境,历来都是如此。所以言官们就那侯爷、伯爷走一个的套路,只是上书请愿,并没有在朝堂之上明说。
齐雨泽对于这些猫腻,是早就司空见惯的。所以在朝臣刚刚上折子他便主动请缨走了。
独孤寒很无奈,齐妙也理解他的无能为力。
作为君王,不是说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还是要听大家的意见。
李紫玫听出了齐妙的愠火,轻拍她的小脸儿,淡淡的道:
“其实大家也没错。既然因为你的缘故,大家授了封,自然要为朝廷出一份力。如果只是在京城做闲官,还拿那么多的俸禄,自然有人会不愿意。”
齐妙闻言苦笑,重重叹口气,说:
“俸禄多吗?俸禄看着多,可实际上家里都做了什么,他们不知道吗?户部充盈,国库充盈,善堂不缺吃喝穿,这些都是谁做的啊!”
“好了好了,别气别气,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啊!”李紫玫忙不迭劝着。
齐妙的脾气她了解,上来那股劲儿,还挺威慑人的。
二人聊了一会儿,齐妙从怀里掏出一个荷包交给她,说:
“这是我给你撂锅底儿的。我自己的钱,体己的银子,你拿着。”
“妙儿,我……”
李紫玫还想说,可看到齐妙一双眼睛通红,顿时不吱声了。
“让我心里舒服点儿,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些了。”
“好,我收了。”李紫玫说着,把那鼓鼓囊囊的荷包揣起,随后看着她又道,“你别觉得我委屈。回辽东,我特别高兴,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