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说话了啊!不容易!”凤红鸾笑了笑,“有什么害羞的?你是我弟弟,又不是别人。”
蓝澈脸色一变,再次垂下头,放在膝盖上的手攥紧。
凤红鸾恍若未见,继续道:“后来我想结婚了,于是想尽办法脱离组织。我终于成功了,但就在我自认为很幸福的婚礼上,我想许下一生的男人冲我开了枪。枪……哎,解释起来真麻烦,枪就相当于剑吧,就是他给了我一剑,毫不犹豫……一直以来看着我温文浅笑的神色不再,取而代之的是对待陌生人的冰冷。我才知道,我有一个面具,他也有一个面具的。当时我去接近他,又怎知他不是在特意等我?我有时候就想着那日即便我不过去,他怕是也会过来找我的,从那日失去意识前我就猜出了他的身份,他是另一个组织的首领。”
“后来子墨告诉我,说两个灵魂要历劫,受尽苦难,才能合二为一。我本不属于那个世界上的人,自然要回来的。我结婚那日,正是东璃璃王迎娶丞相府凤三小姐大婚之日,君紫璃未嫁先休你清楚我就不用说了。凤红鸾爱了君紫璃四年,受不了打击,跳了丞相府的荷花池。正巧我被枪杀而死,灵魂回归这个世界,凤红鸾一心想死,没有生存的意识,而我想活着的意识强烈,所以,我的灵魂吞并了她的灵魂,合为了一体。也就是我的意识主宰了这具身体,我成了凤红鸾。”
蓝澈紧攥着的手忽然松了,再次抬起头,抖动嘴角想说什么,但又闭上了嘴,只是看着凤红鸾。
凤红鸾伸手拉过蓝澈的手,蓝澈一缩,被她紧紧攥住,指尖轻柔地抚摸着他手心的血痕,又道:“我经历了白浅浅的苦,十年非人的生活,不是常人能忍受,我还是挺过来了。我虽然没亲身经历凤红鸾的苦,但我的脑中有凤红鸾从记事起到现在的所有记忆,和亲身经历有何不同?你看,相比起我,你却不同。”
“你自出生起就是蓝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尊贵非凡。蓝雪没有王储之争,君臣一心,不必勾心斗角,不必严防暗箭杀戮,你只需要跟着父皇学习治国为君之道,时常看你母后冷脸和吃闭门羹,开始可能伤心,但常了也就不痛不痒了,不必像以前的凤红鸾一样担心三餐不饱,更不必像白浅浅一样需要踩着别的肩膀和尸体成长。”
凤红鸾顿了顿,又道:“如今不过是一场小小的风雨而已,又有什么大不了的。每个人都不能选择自己的父母。若是能有选择,我宁愿不做云倾颜的女儿。但可能吗?不可能!你虽然不是父皇亲生,但他对你严教授业解惑,为君为父。他若不爱你,如何会将蓝雪江山传给你?他可是一早就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而依然让你出生就做太子之位。这是事实。你不能因为不是父皇亲生,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就否定父皇和蓝雪给予你的一切。”
蓝澈闭上眼睛,神情痛苦。
“相比起云锦、玉痕、还有我,我觉得你是最幸运的呢!云族就是一个大泥潭,云族为何历来只一脉相承?其实不是历代族主不生,而是出生的婴儿只要不是天纵英才的云族继承人都会被溺死沉塘,只留一人做云族少主……”
蓝澈身子一震,闭着眼睛睁开,显然不敢置信。
“你也不知道吧?这是云族秘辛,我是听云锦说的。”凤红鸾一叹,“而西凉呢!西凉不用我说,你比我清楚,西凉兄弟众多,玉痕从小就是在毒杀暗箭,三步一谋,七步一斗中过来的。再说东璃,君紫璃和君紫钰比云锦和玉痕好点儿,但也是有限,东璃一直有藩王作乱,藩王联合和皇室斗智,更有取东璃皇室而代之的意思。刺杀君紫钰和君紫璃怕是家常便饭。直到君紫钰登基之前,君紫璃才平定了藩王,扫兴了障碍。”
“你看,相比云族、西凉、东璃来说,蓝雪简直就是天堂。父皇于国来说,致使百姓安乐,国泰民安,于你来说,并未太过要求严苛,顺其自然让你轻松成长。也许你会认为你不是父皇亲生,所以父皇才不上心,没严厉要求你经历云锦和玉痕的那些。但反过来想想,我到觉得父皇是看透了这天下,你的回忆没有任何阴暗面和不好的感觉,即便是蓝皇后给你的冷淡也成不了你半夜睡醒的梦魔。你有什么理由觉得自己被上天遗弃了?只因为流着不是你一直以来认为的血液就自暴自弃颓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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