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林竞放下吹风,把他的头发两把揉乱,“吹干了。”
“你这什么服务态度。”季星凌拉住他的手腕,拽着让人趴在自己背上,振振有词搞教育,“挣不到小费的知不知道。”
林竞下巴抵在他肩头,也看着镜子里的人:“感冒还难受吗?”
“好多了,可能因为最近没怎么睡够,没事。”
“那你接着睡。”
“别啊!”季星凌握着他的手不松,“你明天就要走了。”
山海的寒假不长,过完年没几天就得回学校补课,仔细算一算,其实并不会分开太久。
但对两个人来说,分开一天也算很久很久。
所以今晚需要多补偿一会儿。
……
季星凌从柜子里拿出t恤和运动裤,背对着他两下套好。
林竞坐在床边,有些奇怪地问:“你不换睡衣?”
“等会还要去看医生。”季星凌可能是睡多了,这句话确实没过脑。
林竞果然一懵:“你都已经不发烧了,为什么要大半夜去医院,现在只有急诊科吧?”
“……那什么,一中医老大夫,好像挺有名的,我姥爷非得让我去他的诊所看看。”季星凌解释,“这人和你一样,明早飞机,只有现在有空。”
听起来就很不靠谱的样子,林竞表情一僵,总觉得自己未来的男朋友要被骗服用由各种不知名草药搓成的金刚大力丸:“能不去吗?”
应该不能,季星凌心想,鹊山医院的号还是很难挂的,尤其是儿科——因为冷酷你星哥目前还是崽,所以只能挂儿科,超级不酷,不提也罢。
他坐在床边,伸手揽住小林老师:“把网约车取消,明早让冯叔送你好不好。”
“不用,我就一个登机箱,自己能搞定。”林竞说,“你过年一直待在锦城?”
“对,所以你要早点回来。”季星凌揉揉他的脑袋,又强调一句,“我放假也会认真学习的,还有3500,我已经背完好多了,等你回来,我就差不多能背完了,真的。”
“背完好多是多少?”
“三分之二吧,或者更多一点。”
季星凌睡得太久,嗓音里还混着沙哑,像某种幼兽伸出小爪,在心里不轻不重勾了一下。
两人距离很近,体温隔着薄薄一层布料相互传递,林竞心跳加速,另一边的手也捏住床单。
季星凌看着他的侧脸,看着那泛红的耳根,眼底跟着一动:“你需要检查一下吗?”
单词书就丢在床头柜上,已经被翻得很旧了,林竞却没有去拿,只问他:“a是什么意思?”
几个月前,也是在这间卧室里。
“你背单词还挑长短?”
“当然啊,不然你问我a,我肯定知道a是什么意思。”
那时候两人还是水火不容,一见面就互相鄙视,恨不能在1301和1302之间竖一道结界。
说不清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但无所谓了,真的无所谓。
现在的我知道a是什么意思,也知道我爱你。
季星凌站起来,大步过去反锁了卧室门。
锁芯扣住的轻微“磕哒”声,像一道细小电流穿透神经,让指尖和心尖都有了片刻麻痹,然后还没等林竞反应过来,唇上就传来湿漉漉的触感。
季星凌弯下腰,单手扣住他的后脑,迫使对方抬起头,吻得动情而又温柔。
林竞双手依旧垂在身侧,他闭着眼睛,有那么一瞬间甚至忘了呼吸,大脑也是空白的。
薄荷味道的吻,空气中还有甜柚和柑橘的香味,清新干净,和这个年纪很般配。
季星凌和他抵住额头,小声许诺:“我一定早点考到五百分,早点变成你的正牌男朋友。”
林竞笑:“嗯。”
年少时的感情往往滚烫又鲁莽,在风里蔓延开来,如同荒野上燃起的火。两人都有点难以自持,于是他们抱在一起,继续甜蜜生涩地亲吻着,直到听见有人敲门,才慌乱地分开。
胡媚媚提醒:“小星,差不多要出发了。”
“好!”季星凌看了眼林竞,“我们……那什么,妈我收拾一下,五分钟。”
“快点啊,爸爸还在等你。”胡媚媚没有拧门,说完就回了客厅。房间里的两个人都松了口气,林竞站起来:“那你去吧,记得别乱吃药。”
季星凌挡在他面前,没话找话地拖延时间:“哎,为什么我初吻完,得到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别乱吃药,不行,不可以,我申请换一句,换一句好听的,有意义的,将来想起来——”
林竞双手捧住他的脸,在唇上又亲了亲,把所有叽叽歪歪都堵回去:“季星凌,我爱你。”
……
季星凌,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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