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9节(1 / 2)

这几个月,战兰与冯月都是在用“文依护肤品公司”的产品,这些产品自然是曾文芳送过来的,不用钱。要知道,在商场,这些产品每盒都上百元,有的甚至要几百元。

二哥一家,不但没有从沈家拿东西走,还总是拿东西回。让他们感受到了一家人相亲相爱的和谐气氛。

文芳见父母都逐渐融入沈家的生活,心里暗暗高兴。特别是对爷爷肯把四十六七岁的曾国生当孩子那样培养,觉得又好笑又欣慰。

说真的,她其实没有对父亲寄太大的希望。父亲的性子有些随遇而安,就如上一世,她嫁入叶家,弟弟不肯上班闹着买面包车直至最后出事去世。爸爸虽然伤心,可是,他也只是随波逐流,并没有极力去改变什么。

母亲会因为儿子不在人世,而伤心欲绝,抑郁而终,那个时候,母亲还多年轻啊?才四十出头,就这样走了。

父亲在曾家二老的张罗下,娶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寡妇,疼爱着别人的孩子,也就这样过了一辈子。

父亲没有反抗的概念,也没有反抗的能力,就这么过着,泯然众人。

曾文芳只要想到上一世发生的事情,就没有信心去改变父亲。因此,在她的潜意识里,教母亲的东西确实比起教父亲的要多得多,对母亲也要比对父亲要贴心得多。

或者,爷爷也是看出了这一点,才对她有所不满的吧?说起来,她确实不应该把上一世对父亲的不满带到这一世来。

想一想,对叶元轲这些人,她尚且能做到放下,为什么对自家父亲,却仍有芥蒂呢?或许这就是人性里面,“对别人宽容”与“对自己人会格外严格”的原因吧?

就如一名教师,学生写不出作业来,他会做到宽容,会很耐心地教学生。可是,如果儿女做不出作业来,便会生气、愤怒。因此,很多人都说,教师只会教别人的孩子,不会教自己的孩子。

这些道理是相通的,就是不知道爷爷在教爸爸的时候,是怎么样的一种状态。曾文芳对此事一直有些好奇,可是,又不敢偷偷去听课,怕父亲看到她会尴尬,便一直忍着没有去偷瞄。

每次在父亲上课时间去到沈园,曾文芳都会偷偷往一楼书房瞄几眼。知女莫若母,王娟英看着女儿的心思,抿嘴而笑,拉过女儿,对她说:“你爸可崇拜你爷爷了,说你爷爷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就没有他不懂的东西。你爸说啊,爷爷对他要求很严格,如果布置的作业在第二天检查的时候不会,就会罚他抄书。

现在,你爸在看《三国演义》,你爷爷说,要在三个月内把这本书学通学透,能正确分析里面的人物形象。你爸每天回来都在用功,比以前你们读书还要用功。”

“哦?爸爸这么努力吗?”曾文芳有些惊讶。

“嗯,可努力了。你爸爸说,如果他能把《三国演义》啃下来,他语文这一科就相当于高中毕业了。”

“爷爷这是按古代私塾的方法来教爸爸,再教一年半截,爸爸真的可以去中学做语文老师了。”

“这么厉害?雪儿读了那么多年书,才教幼儿园,你爸读一两年,就可以做中学的语文老师了?”

“现代教育学的科目多,小学的时候以语文数学为主,到了初中、高中,每天便只有一节语文课。妈,你算一算,爷爷每天教爸爸两个小时,而爸爸课外至少得花上三四个小时学习,这样算起来一天都抵得过我们一周的学习时间了。

我们有周末,爸爸没有周末,我们有寒暑假,爸爸没有寒暑假。所以啊,这样算起来,爸爸一年学习语文的时间,都相当于我们初中到大学的学习时间了。”

王娟英听到女儿这样算,恍然大悟:“按你这样算,倒真的如此呢!”

曾文芳道:“妈,你与我爸要你追我赶,共同进步才行哦!”

王娟英觉得女儿的话很有道理,对公司的管理更上心了。

第六百六十六章 清明祭拜

曾文芳一行人的南方之行很顺利,他们在海州住了一晚,第二天便赶赴东湖。陈志光一家三口与他们一起回老家拜祭祖先,而汪志坚回到东湖后,便开了曾文芳留给汪依桐的车先回了青山镇,因为汪家,每年也是在清明这天去拜祭祖先。

这是曾文芳以及两个孩子第一次祭拜祖先,陈志越夫妻很重视。当然,孩子还太小,不必去山上扫墓,只需要大人抱着孩子入祠堂祭拜即可。

在祠堂祭拜过后,曾文芳跟着陈文干一行人上了山,除了上次在京都沈家祠堂祭拜过先祖,她还是第一次上山扫墓。

曾家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清明之时,女子在家做饭洗衣,男子才要去山上拜祭。有生以来,她还没有参加过一次清明时节的扫墓活动。因此,读到“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时,她难以体会其中诗情。

南方这个时节是个多雨的季节,只是,今年的清明节,春光明媚,阳光照着身上,暖暖的,让人舒服得想伸懒腰。

南方真好啊,北方那边的山上,有些地方还有冰呢,这里已是春暖花开、绿草如茵。书中有言,“万物竞长此时,皆清洁而明交通,故谓清明。”在这个时期去野外走走,才发现果真如此。

曾文芳觉得走在山路上,倒有点儿踏青的感觉。小时候上山,不是割草就是砍柴,对了,还去摘过山稔子。

那时候,她与文婷几个小伙伴,提着“罗格”去很远的山上摘山稔子。饿了,就把山稔子当饭吃。她还好,记着家里人多,不舍得多吃。文婷家境较好,家里人也舍不得责备她,结果山稔子吃多了,拉不出屎来,要大人用竹子挖出来。

后来,她们几个朋友说起这事,还取笑文婷。只是,自重生以来,曾文芳却没有再去过那几座远山。只去过附近的山坳上种花生、黄豆。

汪依桐见曾文芳一脸兴奋的模样,不由好笑地问:“芳儿,你以前没有拜过山吗?(青山镇称‘扫墓’为‘拜山’)”

曾文芳摇头:“没有,我在曾家的时候,家里长辈说女孩不能去拜山,只有我堂哥、弟弟们才可以去。”

汪依桐都有些糊涂了:“青山镇有这样的规矩吗?我们汪家上山祭拜从来不分男女。俗话说,‘生不忘本,死不忘恩’,敬重先人,哪里还分男女?”

曾文芳还是摇头:“我也不知道曾家的规矩是从哪里来的。我们村里也有女孩上山祭拜,可我们家,从来都没有过,就连曾家老太太都没有去过。”

“那可能是各家的规矩不同吧?在陈家,女子可是扫墓的生力军。前几天,我与你几位伯母、婶娘就去过一次了。得先把墓地前后的杂草、泥沙之类的东西清理干净。我们都是拿着镰刀、锄头、簸箕等工具去的。

男人们啊,只需要在清明这天,拿些烟酒、香火、吃食等祭拜的东西去就可以了。”

“那你们可比大伯他们辛苦得多。”

“可不是吗?我们都已经弄妥当了,你等会就能看到了。”

通往墓地只有一条羊肠小道,通不了车。前几年,陈家大伯曾提出让陈志光开一条可以通小轿车的路,得到了陈家二老的赞同。

陈志光与陈志越兄弟都反对,觉得挑着东西、走路去到墓地,方显诚意。如果嫌麻烦,连这么一点儿苦都受不了,那不如在家里设个香炉拜一拜算了。

陈家的事,如今由陈志光做主,其他人见陈志光都发话了,便不敢再提这事。

陈家村人从前十几代开始,由青山镇迁居到柳镇,与青山镇的陈家一脉相连。也是因此,当时陈茂才才肯让陈文干一起习陈家武术。

陈家的祖坟在一座矮山上,与柳镇最高的一座山遥遥相向。而矮山的下面,便是东湖一角。站在墓前,能看得很远,因为,山的前面便是若大的东湖。这里有山有水,地理先生曾说这几座坟的风水极好。

而这里,一溜过,全是坟墓。陈文干几代祖先的墓地都在这里。并且,据说,他们家祖先的坟墓还是挨着陈家老祖宗(从青山镇迁居后的第一代祖先)的坟。

这几年,村里人见陈文干家这么风光,还说他们家都是沾了老祖宗的光。

汪依桐对曾文芳解释道:“陈家代代相传,到了清明,便都去拜祭自家至亲几代祖宗了。剩下这个老祖宗的坟墓,无人理睬。我嫁过来之前,你爷爷奶奶扫墓,也只是清理干净你们曾曾祖父等两三代人的坟前墓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