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程子晴哪里还有理智,再加上觉得谢云云的经历与自己有几分相似,便把自己的心思也全吐露出来了。
“唉,生活就是这么残忍,我也与你一样,总是无数次地陷入这些假设中,一次又一次。可是,每次从梦中醒来,才知道拥有那些幸福的人都不是自己。
当初,曾文芳是谁呀?只是偏僻农村的一个小丫头,如果我要对付她,她估计早就没命了。可是,我不屑于对付她,我只想劝她放弃陈文干。我说,你既然这么爱他,就应该知道,我比你更能帮到她。他们不就是初中同了两年班吗?有什么了不起?
说起来,她对陈文干也是真爱吧?那么倔强的一个小姑娘,在我面前哭了,满面泪痕,说她想通了,还叮嘱我,让我好好对陈文干。
如果就这样发展下去,那该多好啊!我会嫁给陈文干,陈文干看在我的份上,我爸妈不会从职位上退下来。可是,没有“如果”,生活怎么就没有“如果”呢?
后来,他们竟然还是好上了。趁着陈文干回东湖养伤,他们又在一起了。曾文芳就是个虚伪的人,她一面骗我说已经放弃了陈文干,一边又与他藕断丝连。她是一个小人,十足十的小人。我们还同学四年呢,如今,她得意了,不但自己嫁给了陈文干,还让她最好的朋友抢走了我表哥。
你说我能不恨她吗?可是,我恨她又怎么样呢?我的亲哥哥娶了她堂妹,我的亲哥哥都向着她,然后,连最疼爱我的表哥也向着她,我一个人能怎么办?我只能放弃了,可是,我好不甘心,云云,我跟你一样,我好不甘心。”
程子晴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娇弱可怜模样。
曾启回过头,偷偷地注视了一眼那个说话的女子,不由眼前一亮:这一看就是一个失恋的漂亮女人呀,长得像这么清纯仙气,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肖庸斜晲了他一眼,摇头不语。
“子晴,曾文芳真是太卑鄙无耻了,我真没想到她是那样的人。你与陈文干原本应该是一对,她既然答应了要放手,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你呀,人家才不算邮尔反尔呢!人家早给自己留好了退路,人家那时候只是说,‘我只能答应你不主动去纠缠他,如果你没有能力与他走到一起,他又来缠我,那我就没有办法了’。
你听听,这叫以退为进,那时候是我没想明白。我想,陈文干在京都开公司,不会回南方。而曾文芳在南方工作,像他们这些人,好不容易读书出身,有了铁饭碗,肯定不会愿意丢掉工作跟着了陈文干来京都打工。
谁知道,人家来了京都,就找到了新的靠山,不但没有失去铁饭碗,还进了通讯社。进通讯社也还好,不就是写点文章扬扬名吗?那我就进电视台,如果我做了女主播,名气肯定会比她还大。
可是,我进了电视台,她又从通讯社走了,她去了市政府。就这么短短的几年,她就成了副厅级干部。副厅级干部啊?在南方那些小山城,她都可以做女市长了。
云云,我从小就学琴棋书画、学跳舞、学朗诵、学演讲,我哪一样不比她强?我一个大家族培养出来的、在整个京都贵族圈都颇有才名的才女,却比不上一个农村丫头,男人被抢走了,风头被抢走了,亲哥、表哥也被她抢走了。你说,我能甘心吗?”
“子晴,你就是太善良了。如果你也像曾文芳那样,给陈文干下点药,两人发生点什么,那陈文干不就是你的了吗?唉,人啊,有时还是不要太善良了。”
程子晴摆手:“云云,你不懂,那个时候我只是一个刚毕业的学生。哪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心计?你都毕业几年了,还不是败在你堂妹的手里?你呀,你爸爸不通俗事,不像你小姑与你四叔那样喜欢做媒,你就得巴结你小姑与你四叔,这样才会找到好对象。
人家丹丹懂得这些,比你多了些心计,如今人家才会有幸福生活。罢了、罢了,我与你也算同病相怜了。往事不可追,咱们还得继续相亲去。”
“说起来,子晴,今天我小姑说要给我牵线,说她有个学弟,条件很不错。我本来有些心动的,可是,他年龄太大,都三十四五了。子晴,你说我要去看看吗?丹丹的老公才几岁?比我还小一岁呢?她嫁了一个少年英才,我却要找一个老男人,你说我……”
听到这里,曾启那张国字脸一下子舒展开了,几乎要嗤笑声。他一脸戏谑地扫了一眼肖庸,用口型比划:“三十四五的老男人,哈哈……”
肖庸脸色有些不好看,心再冷硬,被人家称为老男人,心里也不可能舒服。
曾启贴着他的耳朵问:“怎么?那两人你认识吗?”
肖庸认识啊,太他妈的认识了。程子晴,电视台的女主播,开始大家对她期望很高、风评也不错。后来,表现却平平,没有什么出色的地方。
而谢云云,唉,本来不怎么认识的。但无奈今天晚饭前接到谢琳琅一通电话,谢琳琅说要为他牵线,让他相亲,要介绍她侄女给他认识,竟然正是这个有“故事”的谢云云。
谢云云不是自己有故事,却觉得堂妹谢丹丹抢了本该属于她的姻缘。谢丹丹,外交部一个非常出色的翻译,嫁给曾文芳的弟弟曾文峰,曾(沈))文峰,何许人也?自然是这两年里,在京都掀起一番风云的多家企业的沈总裁了。
人家才多少岁?二十五?二十六?至多不超过二十七吧?与三十四五的自己来比,自然是少年英才了。
肖庸轻叹出声,他一直不愿意结婚,何尝不是因为反感这些女人?世上大多数女人只会挑剔别人,却不会反省自己?嫌这个容貌不如人、嫌那个才华不如人、嫌这个家世不如人、嫌那个修养不如人。
那她们自己呢?这些女人有没有想想自己?是有家世?是有容貌?还是有才华、有修养?都是些俗人罢了! 肖庸实在不想与这些俗人纠缠在一起,觉得一旦沾染,便会有无尽的烦恼缠身。
他唯一一次想要试着沾染一下的女子,却又是个有缘无分的,他还没有开始尝试呢,就传来了人家结婚生子的消息。
唉!罢了、罢了,怪不得外国那么多独身主义者,没有合适的,没有钟意的,独身又有何不好?
第七百六十一章 肖大社长听壁角
最让他生气的,还不是“老男人”这个字眼,而是她们竟然诋毁曾文芳。如果说除了亲人爱人,还有哪个人更了解曾文芳,那非肖庸莫属。
他费了那么多功夫把曾文芳查了个底朝天,对她的了解哪会是这两个无知女子能相提并论的?如今听到在他心里分量最重的女子被人诋毁,又怎么是一个“怒”字了得?
曾启见他神色变幻莫测,还以为那两个姑娘口里的“老男人”这个字眼触怒了他,不由觉得好笑:“别跟人家小姑娘计较了,在这些小姑娘眼里,三十四五可不是老男人吗?如果在古代,估计都得娶儿媳妇了。”
“不是因为这个。”
“那是因为什么?”
“哦,我知道了。”曾启好奇,见他沉默不语,想了一会,才一拍大腿,差点儿叫了起来,眼光瞥到后面那个卡座,又急忙捂住嘴巴,凑近肖庸,轻声问道:“她们口里的曾文芳,可是沈家那个大孙女、你原来的得力下属沈文芳?就是从南方市政府调来的那个?”
肖庸点点头,曾启这才恍然,那个沈文芳可是肖庸心里不可诋毁的女神,这两个姑娘可是触及他的底线了。
他与肖庸从小一起长大,读大学时,肖庸选了经济学,而他选了金融专业。两人的专业相通,只不过,他这几年在外地工作。今年刚调回京都,对京都的一些事情了解得不多。
可是,对肖庸那段无疾而终的暗恋,他多少还是有所了解,为此。他还取笑过好友好几回,有心想见一见那位让好友踢了铁板的姑娘,人家却不肯约见,弄得他好奇得紧。
可是,刚才他只注意听,并没有多想。谁知道原来那两姑娘刚才说的事情与好友的心上人有关。
刚才她们说了什么呢?哦,对了,她们其中一个姑娘的心上人被好友的心上人抢了男朋友,说好友的心上人用无耻的手段爬上了男人的床,才上了位,成了那位男人的妻子。
这不可能啊?好友看上的女人绝对不可能是能使出这样手段的庸脂俗粉。唉,女人得不到一个人的时候,总喜欢用“精神胜利法”,这个女人,应该也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罢了。
“算了,这样的女人说的话你也听?我相信你看上的女人绝对不会如她们所说的那样。”
“自然,她与她老公是青梅竹马,初中时的同学。如果不是因为这样,你觉得我会输给一个毛头小子吗?”
“那个毛头小子叫……”
曾启回想刚才那两位姑娘所说的话,又一拍大腿:“切,你说的那个毛头小子叫陈文干?腾飞通讯的陈文干?亏你也说得出口,说人家是毛头小子。”
曾启在银行工作,虽然今年才调回京都,可是,也知道腾飞通讯是一家什么公司,陈文干又是何方神圣。原来,原来自家好友是败在这个陈文干手里,这就怪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