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聊天还是挺好玩的,毕竟这是她苏醒之后见过的第一个怪物。可是塞勒斯因此有点紧张兮兮,那就没有什么必要继续聊下去了。
她的确喜欢看着其他物种露出越来越负面的情绪,可塞勒斯不一样。他那么地与众不同,不应该随随便便被这样对待。
“为,为为什么?”甲虫开始瑟瑟发抖,“你难道忘记了人类的所作所为,他们曾经那样对待你——”
潘多拉叹了口气。好吧,这下连聊天都变得没趣了。
她转过头看向塞勒斯,声音轻柔动听,“我要杀掉它吗?”
用这种方式安抚一下他吧。
塞勒斯恍然回神,他随即意识到这代表什么——潘多拉在于怪物交涉之后,仍然选择了人类?
他立刻摇头,“不需要。”
他并不在意怪物,他只是不希望潘多拉杀生,那容易引发她的负面欲望。
“真的吗?”潘多拉说,“它的壳子很硬,你们的枪是打不透的哦。”
这是,金甲虫挣扎着想要飞走,潘多拉还无辜地注视着塞勒斯,她连手指都没动,刚刚飞起几厘米的甲虫犹如被无形的重锤再次砸回地面。
塞勒斯沉思了一下,他开口道,“或许,你可以威胁它一顿之后让它离开,我猜它不会再敢来这里的。”
潘多拉耸了耸肩膀。
她转回头,伸出纤细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甲虫金色的外壳。
“金色是我很喜欢的颜色。”潘多拉柔和地说,“算你好运,带着其他甲虫离开人类领域,下次就没有这样的好机会了。”
甲虫连连点头,它感觉到自己背上的重压忽然消失不见,立刻腾空而起,瞬间潜伏在山峦其他地方的甲虫也跟着它们的母虫一起起飞。
半空中撕开了几个裂缝,甲虫们穿过裂缝传送,消失不见,天空再次恢复正常。
看着怪物们消失,众人这才松了口气。他们再次抬起头时,注视着潘多拉的目光都变得不同。
一个有能力压制怪物、与其对话的女孩。他们顿时都明白了塞勒斯之前对她为何如此宽容,甚至是放纵。恐怕只是为了将她留下来。
潘多拉仿佛没有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她的身上,事实上她一向自我。
她拍了拍手,然后快活地蹦到塞勒斯的面前,她背着的手抓着自己帽子,仰起头,向着塞勒斯眨了眨眼睛。
“我都解决了!”她说。一副邀功的样子,可可爱爱的,完全没有刚刚面对怪物时的冷酷。
塞勒斯曾经作为元帅,作为最高长官,自然学习过如何笼络人心。可不知为何,每当他遇到潘多拉,所有这些年学习过的经验都全部变成泡沫,无法施展。
塞勒斯知道自己应该美言两句,可看着女孩柔顺的头顶,他下意识抬起手掌,犹豫了几秒钟,最后轻轻地放在了潘多拉的头顶上,揉了揉她的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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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潘多拉一路都哼着歌,心情好得不得了。
与她相反的是其他作战人员,男人们都情绪低沉,呆呆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他们都经历了与当时塞勒斯所受到的相似的打击。
当普通人耗尽半生终于成为比较厉害、强大的人类,却被一个女孩如此轻易地战力碾压,任是谁,心中都会有波澜。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一个古代士兵苦练剑术,终于成为最强大的剑士,却发现对手已经发展到科技时代,在枪炮面前,自己的力量如此薄弱,不堪一击。
坂本结太更是如此。他们国家的人本来就比较顽固较真,直升机一落总部基地,坂本结太已经走到塞勒斯面前。
“大人,按照规定,我愿意辞去作战部总指挥的职位。”坂本结太低头道。
“不用了,我还需要你坐镇作战部。”塞勒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和你的赌注不用当真。她自己都没放在心里,只是习惯性的喜欢怼人而已。”
“可是——我惭愧。”坂本结太低声道。
没办法,塞勒斯又安慰了许久自己受到刺激的部下。
不光是他,以里奥为首的几个心腹也通过士兵帽子上的镜头看到了整件事情,他们也都受到了不小的震撼。
谁能想到,那个在女孩面前俯首称臣、瑟瑟发抖的金甲虫,它的同族在数年前曾经大肆吞食了许多人类,被评为b 级别危险呢?
潘多拉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或许就算她知道,也不会放在心里。
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洗澡,怪物们不似人类讲究卫生,又住在城市里。她嗅觉本就敏感,长居阴暗角落的怪物味道实在是让她难以忍受。
在头上搓着泡沫,潘多拉一边感慨现代社会的便捷,一边又忍不住想起塞勒斯来。
这个男人,淡漠、高贵、神秘,完美的五官和天赐的深邃眸子,就连他的气质都如此与众不同。
他身上的气息是人类中少有的纯粹,让她忍不住想要靠近。
想起这一切,就让潘多拉忍不住愉快起来。
洗完澡后,她穿上浴袍,赤脚走出浴室。
潘多拉本来以为塞勒斯要明天才会找她,没想到敞开的房门外,她看到他站在走廊外,似乎正在出神。
这一层只有她和塞勒斯,所以潘多拉一直没有关过门,就是为了让塞勒斯能经常来找她。可尽管如此,每一次男人都不会私自走进她的房间,在她同意之前,他只会站在外面。
潘多拉擦着头,她打量着塞勒斯,然后开口道,“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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