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在前殿,看见来人的惊为天人的姿容,虽然不是传闻中的银发,但第一个反应仍是:这就是帝君罢?
现下却有些迟疑了,帝君与主上,何时是这般和谐熟稔的关系了?
沧笙也晕了晕。
半月前,他传音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响,扰得她夜夜不得成眠。
起初是自我宽慰,只是传音,看不见他的人。帝君与她的夫君虞淮的声线那样相似,至少稍微放柔便是一般无二,她会有触动是正常的。
如今见着真人了,感觉却没有消退。他进来的那一刻,温和从容,分明就是她的夫君。
沧笙稳了稳心神:“帝君此来是?”
“筠儿曾道多年远离父君,心中凄惶,总觉无依。我顾念你我两方总相距遥远,单亲的环境不适合孩子心性成长,便打算……”
沧笙牵了牵唇,不敢置信:“帝君别是打算住到我这来?”
虞淮信步上前,走到沧笙跟前,顿了顿:“我要来住,笙帝怕是不会答应罢?毕竟这里是云梦泽,石族的禁地。”抬手,修长的指抹去沧笙脸颊上沾染的水滴,笑了,“我此回来,是好不容易混在青悦的队伍中,进来见你一面的。不会那么死皮赖脸惹你嫌,一会儿便会退出去的。”
沧笙腿发软,受不了这样近的距离,往后退了两步:“恩。”
“我会住在云梦泽石林之外,离得近。沧筠散学了,可以去我那待上一会儿。沧筠毕竟也是我的儿子,我有教导的义务,总不好只劳烦你一人。“虞淮扫了一眼愣在那里的石玲,石玲立时回神,仓皇低头跑了出去。
沧笙晚了半步,欲要再将人喊回来已经迟了,光天化日,孤男寡女。虞淮始终以温柔的眸光看着自己。
这眼光。沧笙不由地抱紧了自己的衣服,她是嫁过一次的人,最了解自个的夫君,不得不防:“帝君说话就说话,不要动不动上手,咱们都文雅一点好吗?”
虞淮失笑说好,看她油盐不进,只得转移话题道:“青悦少帝此来志在必得,阿笙你是打算袖手旁观,还是帮衬一二呢?”
沧笙知道他如此心急将沧宁推销出去的理由,可说实话她也挺着急的:“帝君有主意?”
“左右还是要相处。上回青悦困住沧宁的林子太大,沧宁无心留恋,两人几乎没有什么对话。”
沧笙摸了摸下巴说是:“宁儿对□□并不开窍啊。”
虞淮注意着她的小动作,纤细指尖在下巴摩挲,仿佛一本正经的思索,莫名有些可爱:“所以得找个小点的空间把他们困在一起。“
沧笙表情一变:“这怎么行?这可是亲弟弟。况且我这是嫁弟弟,又不是卖弟弟,手段这么强硬的话,那我不成逼婚的坏人了?”
虞淮朝她招了招手,意思让她附耳过来。
沧笙一脸警惕:“什么话,就这样说不好?”
虞淮垂下眸,略略幽怨道:“笙帝在第七天的时候还答应了说会考虑我,这会儿却又对我如此戒备了么……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说说耳语罢了。”
沧笙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他这帝君的身段那是说放就放,她都有点刹不住脚。
没法子,磨磨蹭蹭挨过去:“我同你说,我也是追过人的人,你要是趁机偷亲我什么的,那可太老套了,会让人瞧不起的。”
虞淮长长嗯了一声,似是思索,末了:“那你不必过来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就这样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