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恩特完全猜不透他的心思,看一眼他的背影,跟了上去。
一下午很快过完,天色变暗。
霍皓强说到做到,晚上去了新夫人的住处。温祁已经洗完澡,正穿着一件雪白的睡衣坐在窗前弹钢琴。
夜风浮动,吹起少年额前的发,他勾着笑,闭眼弹着一首悠扬的钢琴曲。
霍皓强慢慢停住脚,站在几步远的地方望着他,只觉少年身上散着一股华贵而神秘的气息,混着琴音和窗外的花香一起勾住神经,引着人不由自主地坠入梦境。
温祁落下最后一个音,侧过头含笑看着他:“好听么?这是我家乡的曲子,表达的是渴望扑进心爱之人怀里的心情。”
霍皓强被蛊惑了,酷酷地对他伸开双臂:“过来。”
温祁挂上甜蜜的笑,热情地跳起来冲向他。霍皓强被他一扑,猝不及防向后栽倒。温祁搂着他,全部的重量往下一压,只听“砰”的一声,霍皓强狠狠坐在地上,尾椎骨与地面来了一个亲密接触,顿时惨叫:“啊!”
保镖们和怀恩特连忙冲进门:“家主,怎么……”
他们的话卡住,只见家主坐在地上,九夫人坐在他的怀里,睡衣滑下一点露出洁白的肩膀,很是香艳。霍皓强只叫了半声,就因为面子强行忍住了。温祁则解释一句他们没站好,然后不好意思地拢了一下睡衣。
众人不敢打扰,退了出去。
温祁转回目光,愉悦地盯着霍皓强满头的冷汗,估摸他的尾椎骨不是折了就是裂了,起码得躺大半个月,热情地在他怀里扭扭腰:“老公~”
霍皓强疼得脸颊一抽,倒吸了一口气。
温祁停住:“老公,你怎么了?”
霍皓强没开口。
“老公,你的脸色好像有点白,”温祁紧张地扑向他,“老公你是不是不舒服?你说句话啊老公!别吓我啊老公!”
霍皓强被他一扑,瞬间没忍住:“嗷!”
保镖们在外面默默听着。
“哎哟,好像挺激烈。”
“我怎么觉得那是惨叫……”
话未说完里面又传来一声“嗷”,保镖们神色一变,踉跄地冲了进去。
霍皓强是被保镖们抬出去的。
身旁还跟着一位双眼发红的、惊慌失措的新夫人,然而新夫人太羸弱,没走两步便因受不住打击而晕了。霍皓强不干了,吩咐怀恩特照顾好夫人,这才肯走。
人群呼啸而去,带起阵阵惊呼。怀恩特留在原地抱着晕厥的温祁,额头突突直跳。
为何事情总是不顺!
好不容易盼着家主和温祁要有发展,谁知竟出了意外,也不知这次会不会惹麻烦。他皱着眉,认命地把温祁抱回房,吩咐女仆在外面守着,忙去看家主的情况了。
温祁听着关门声,懒洋洋地翻个身,打算睡一觉养精蓄锐。
半梦半醒间,他恍然听见房门被用力推开,神智猛地清明。
他躺着没动,感觉一群人冲进了门,其中掺着女仆和怀恩特阻止的话语,但这丝毫不起作用,很快有人粗鲁地掀开了他的被,紧接着一盆水就浇了下来。
温祁上辈子叱咤黑白两道,好几年没受过这种待遇了,他“幽幽”转醒:“……你们干什么?”
床前站着的是大夫人的贴身管家,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五官在灯光下泛着刻薄的光,对身后的人吩咐道:“把他架走!”
第3章
温祁被架到了大夫人那里。
作为大房,大夫人的住处非常奢华。此刻灯火通明,八位夫人正面色不善地等着他,让他瞬间有一种穿进了宫斗剧的错觉。然而这毕竟是法制社会,大夫人哪怕有心撕了他,也不能赐他一丈红。
大夫人的脸上仿佛凝着一层珠宝质地的白霜:“你怎么把老公弄伤的?”
温祁睡衣湿透,脸颊仍没有血色,楚楚可怜道:“就是我没站好要摔倒,老公救了我。”
这个解释是霍皓强被抬走之前说的,他不认为霍皓强那么好面子的一个人会推翻。他问道:“老公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几位夫人炸了,纷纷说他肯定是罪魁祸首,不配见老公。
大夫人抬手打断他们,盯着温祁:“我知道你失忆了,你失忆前情绪不稳定,对老公也很排斥,和老公相处时难保不会下意识做些什么,你最好和我说实话。”
温祁哽咽:“我说的是实话。”
大夫人的神色更冷。
温祁继续装可怜,硬挺着被几位夫人讽刺了一番,就是不改口。大夫人懒得再问,让他反省十天,表现良好才能出屋见老公。温祁道:“凭什么?”
“就凭她是这个家的女主人。”
威严的声音蓦地传来,一位高大的男人进了门,几位夫人急忙起身,恭敬道:“二叔。”
温祁了然。
据说霍皓强的爹病重时,霍家是由二叔打理的,想来这便是霍二叔了。他既然一锤定音,温祁只能认命地被管家请回屋。
怀恩特全程都没有插嘴的资格,等跟着温祁回去,顿时焦躁。
“他们是故意的!大夫人二夫人进门早,和家主感情一般,其余夫人都是前几天选的,家主现在偏爱你,他们必然看你不顺眼!”他说着联想到什么,脸色更难看,道,“少爷,你刚来的时候不习惯,情绪确实不好,他们说那些难听的话是想刺激你,引你发疯,你千万不要上当!”
温祁当然明白,不过他只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回去惬意地做他的贵少爷,这些人的小心思,他压根就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