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爷爷简直想把手里的报纸扔他脸上,压着脾气告诉他没有。夏夫人这时也开了口:“听说是上次绑小祈的那伙人,你们说他们胆子怎么这么大,小轩你查到谁干的了么?”
夏凌轩走过去坐下,头也不抬道:“还在查。”
夏家主在旁边插话:“会不会是小祈知道他们的什么事?不然小祈都回来了,他们怎么还能冒险下手?”
夏凌轩道:“有可能。”
几人说话的功夫,夏凌轩的大哥走了下来,听完新鲜出炉的新闻,摸摸下巴道:“没准还可能是那股神秘组织,谁知他们是好是坏?”
夏凌轩淡淡道:“嗯。”
“唉,听说小祈吓得不轻,我一会儿去看看他,小轩你跟着我去,”夏夫人说着找了一个理由,“你问问他是怎么回事,尽快把人查出来,反正你上午没课。”
夏爷爷心头一跳,刚想找个借口推掉便见小轩点了点头,只能把话咽回去,走到主位坐下吃饭,耳边听着他们的讨论,扫见小轩坐得笔直,时而附和一声,或给他哥递一下果酱或餐巾纸,虽然多数时候都沉默,但气氛融洽,整个画面是那种正常的、带着一丝甜味的家的味道。
夏家人眼中的夏凌轩,成绩优异,办事稳妥,小小年纪便具备了上位者的能力,哪怕性子冷,可他们每次说的话,百分之八十的情况都会在他那里得到回应和同意,是个好孩子。
只有夏爷爷知道,军装、家人,这些都是吊在悬崖边上死死拽着小轩的那一根根线,他也不清楚什么时候线会忽然失效断开,眼睁睁地看着孙子彻底坠入深渊里。
早饭结束得很快。
夏爷爷在夏夫人上楼换衣服、儿子和孙子相继准备上班的空当,到了小孙子的面前,低声问:“你昨晚好好地去找小祈干什么?”
夏凌轩思考一下:“我去找他聊天。”
夏爷爷瞪眼。
夏凌轩道:“您看,我如果和他同居,就不用再半夜三更去找他了。”
“没门,我告诉你……”夏爷爷说着扫见夏夫人下楼,只能隐晦而警告地看他一眼,目送他们离开了大宅。
温祁昨晚差点被绑的事并不是温家有意传的,是因为他们为了抓人联系了警方,而各大家族都有自己的门路,自然很快收到了消息,据说温家的小少爷被吓到了,甚至要到精神干预的程度。
夏凌轩在车上听说这事,猜到某人是装的,一脸平静地跟着母亲到了温家。夏夫人来时提前打过电话,进门便想上楼看看温祁。
温父看看她身边的夏凌轩,有点为难。
夏凌轩道:“怎么?”
温父犹豫一下,告诉他们儿子这次被吓,想起了绑他的那伙人会折磨他,是因为他和小轩有婚约,所以现在很排斥听见关于婚约和小轩的话题。
早早赶来的温三叔急得不行,生怕与夏家产生间隙,在温父说完后立刻接话:“要不让小祁见见小轩?他现在能想起了一点事,要是看见小轩就痊愈了呢?”
温父道:“万一更严重呢?”
三叔道:“这不是有医生么?叫上医生一起去啊。”
温父迟疑了两秒,听见温爷爷也说上去看看,知道夏家的人过来看儿子,拦着人家不合适,便咨询了医生的意见,一行人小心翼翼地迈上楼,推开了温祁的房间。
温祁此刻正在床上躺着。
他会装病,纯粹是早晨收到棉枫询问他怎么样的消息,灵机一动而想出来的。试想一下,他在精神严重不稳定的状态下作的画,输了是很正常的,也更加不难看了。
这时听见声音,他警惕地看了过去。
一群人顿时屏住呼吸。
片刻后,三叔见他没有排斥的情绪,试探地指着夏凌轩,问道:“小祈,你看看他。”
温祁看了看,问道:“这是谁?”
众人倒抽一口气,三叔更是颤抖地捂住了小心脏。
小祈非但没好,还因再受刺激,把刚认识没几天的夏凌轩又给忘干净了!就只记得一个名字而已,这可怎么办?
夏夫人看得心疼,想去和他说话。温祁迅速缩到角落里,神色惊慌。医生见状便让人都出去,不能再刺激到病人,夏夫人只能无奈离开。
夏凌轩虽然很想和某人深入交流一下,但明白不是个好时机,临行前看他一眼,也走了。温大哥走在最后,在即将跨出门时折回来打量弟弟,问道:“小祈,你是不是装的?你昨天可一点事都没有。”
温祁仍蜷缩着,黑漆漆的双眼里满是不安,受惊的幼兽似的,默默望着他。
大哥:“……”
二人对视半天,温祁的眸子里蔓延上一层水汽。
“……”大哥张了张口,扭头就出去了。
这天过后,温祁便心安理得地开始当一个神经脆弱的病人。
温家人想了不少办法都没能治好他,眼看比赛越来越近,以三叔为首的一部分温家人不禁私下运作,以温祁的病情做文章,想把赌局取消或延期。
然而在信誉机构公证过的赌局是不能取消的。
至于延期,还没等他们询问双方当事人的意见,温祁便在个人主页上发了一条状态,表示他既然答应了棉枫就一定会兑现,希望棉枫不要因为他的情况而手软,要尊重艺术。
大哥更觉得弟弟是故意装病,但没发现丝毫破绽,加之有温父护着,简直拿某人没办法。
一转眼,比赛的日子终于到了。
事件中心的菲德家、温家、夏家,以及心思各异的家族,几乎全将目光聚焦在了妙林艺术馆。
第18章
妙林杯是全国性质的比赛,每年举办一次。
与其他画作类比赛一样,采取的是展览形式,地点在典雅的妙林艺术馆,为期一个月,恰好卡在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