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2 / 2)

夏夫人看向进门的儿子:“你上次问我,我就告诉过你咱家不能先解除婚约,小祈才刚出事,更不能刺激他,知道么?”

夏凌轩点头,见母亲眼里有些不高兴,猜测她是觉得是他把老爷子搬出来的,因此才让他来书房旁听。

他看了爷爷一眼,本以为老爷子出面能搞定的,谁知一样白搭。

他心理平衡了,用平日里没什么情绪起伏的语气把人卖了,表示这主意不是他出的,而是老爷子一意孤行,他道:“温祁这次被绑和两家的婚约有关,爷爷可能是不想他再受伤吧。”

夏爷爷:“……”

混账玩意儿!

果然下一刻,夏夫人便不赞成地道:“那这更不能解除了,免得对方以为咱们怕了他们。”

夏家主没忍住也附和了一声,觉得父亲不能这么办,有损夏家的声誉啊。

夏爷爷憋了一肚子火不能说,瞥见孙子凉凉地杵在旁边听着,顿时找到了宣泄口:“明天集训,你回去收拾一下,早晨出发。”

言下之意,哪怕婚约暂时解除不了,你也得给我赶紧离开国都!

夏凌轩眸色微冷,转身出了书房。

“又要集训?”夏夫人叹气。

她其实更希望小轩能多陪陪小祈,但小轩自从少年时期便由他爷爷培养,是要进军部的,部队上的事她也不好多嘴,只能感慨一声。

夏爷爷自然不会解释,随便应付两句便去找孙子了,问道:“你刚刚去哪了?”

夏凌轩道:“同学生日。”

夏爷爷悬着的一颗心放下,估摸他是心情不好想出去转转,没有再提关于温祁的任何话题,示意他早点睡,这便走了。

屋里没开灯,月光从落地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打出一块灰白,花园传来一两声夏虫的鸣叫,紧跟着便消失了,小楼重新变得死寂。

夏凌轩坐在沙发上,整个人浸入黑暗里,习惯性地想倒杯红酒,但鬼使神差想起了今晚的画面,伸出去的手一停,收了回来。

若说先前被爷爷戳破感情后他还有些迟疑,那在会所的事便让他彻底确定自己是栽了,他第一次尝到濒临失控的滋味,非常不好受。

他闭上眼,试图把脑中的人删掉,片刻后发现越来越难控制,便上楼翻出试剂打了一针,扯起一个冷冰的微笑,放松地把自己摔在地毯上,感受着熟悉的疼痛淹没全身,然后开始从骨子里往外冒寒气,这才恢复冷静。

他简单冲了澡,戴上防生物纤维层的假面和变声器,在屋里坐到后半夜,起身出了门。

夜渐渐变深。

除去市中心,大部分地区都静了下来。

温祁和傅逍他们回包间后并没有玩太久,因为温父发现自家神经有问题的小儿子还没回家,一连打了五个电话把他狂催了回来。

他于是老老实实回去,先是泡了一个热水澡,这才联系霍皓强,把被打断的通讯说完。

霍皓强面无表情问:“你不是要解除婚约么,还和他出去干什么?”

温祁笑道:“我想欺负欺负他。”

霍皓强道:“那你什么时候和他断了关系?”

“一个月后妙林杯出结果吧,”温祁挑眉,“你很关心?”

霍皓强道:“你是我夫人,等我处理完这边的事,就去接你。”

温祁道:“尾椎骨不想要了?”

“……”霍皓强沉默了半天,第一个反应是,“我上次受伤果然是你弄的。”

温祁笑了笑,转到正事上,询问他那边的进展,和他商量完下一步的计划,便切断通讯舒服地往大床上一躺,感觉摄入的那点酒精慢慢发挥作用,很快被睡意吞噬,一直到熟悉的那声“咔嚓”响起,他才骤然清醒。

他猛地坐起身,紧接着察觉肩膀被按住,看着近在咫尺的人,笑着呵出一口气:“你是天天不困么?”

夏凌轩轻笑了一声,依然是空影式的腔调。

他在床边坐下,说道:“来和你道个别,我要走了。”

温祁道:“回你的佣兵公司?”

夏凌轩点头,笑着提议:“要不和我一起去玩玩?你上次一走,我那些高层们对你万分想念。”

温祁不着痕迹地后退,笑道:“我只是个学生,那些打打杀杀的事不适合我,要不你让他们来这里找你,我带你们好好转一转?”

“宝贝儿……”夏凌轩笑叹了一声,语气带着明显的赞赏和一丝隐藏更深的情绪,温祁尚未来得及分辨,便听他道,“你这么敏感,让我有时候真的挺想把你绑了的,不过你放心,我今晚不是来强行带你走的。”

温祁没有全信,问道:“哦,那除了来道别,你还想干什么?”

“做生意要讲究诚信,”夏凌轩掏出一个通讯器递给他,“你上次要的东西,万一你哪天想出去玩,又不想用你这个身份,可以用它。”

温祁有些意外,伸手去接。

然而就在碰上的一刹那,夏凌轩突然抓住他的手腕,一把带入怀里。

温祁早已加了小心,立刻抬胳膊抵住对方,接着起身要反制住这人,但没想到卓旺财这次的力气出奇的大,他尚未反抗便只觉后劲一痛,顿时什么都不知道了。

夏凌轩接住他,伸手抱进怀里,感觉心跳骤然加快,细微的电流顺着接触的地方直蹿大脑,又有要失控的征兆,便把人放到床上,定了定神,拿出注射器抽了他一管血,接着按住针眼为他止血,另一只手打开了床头灯。

温祁侧头躺着,眉轻轻皱着,显然昏迷前不太高兴。

夏凌轩放开手,后退几步站在床边打量他,努力抽离感情,把相遇至今的画面过一遍,客观地审视自己这份来势汹汹的爱情,冷静地想:我究竟喜欢你什么呢?

温祁毫无所觉地睡着,完全无视他单方面的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