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
“你是谁!不对!我不是你妈!不要叫我!不要叫我——!我没有你这个儿子!我没有你这个儿子——!”
“你是谁!你才不是我和潇洋的孩子!你才不是——!!”
我霍地抬起脚,用力地往她的腹部踢去。她疼地松开手,我急急往后挪,手碰到了桌案,抬头的时候,热水就迎头浇了下来。
不偏不倚,刚好泼在左眼。
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躺在床上。
睁眼的时候,就瞧见披着白大褂的老先生,问——小少爷,感觉怎么样?
颈子传来一阵奇异的触感,就像是抚摸一样。
很轻,很柔。
能让人产生一股被小心翼翼地对待的错觉。
我蓦地睁眼,对上的刚好是那双跟宝石一样闪耀的双眼。
曾经,我就连在梦中,都在默默地祈祷,这双眼能在我身上永远地驻足。
他整个人伏在我身上,末了,干脆将头埋在我的颈窝,有点儿像小时候,那短暂得可怜的两小无猜的日子……
“你这个蠢蛋。”
“我怎么蠢了?”我不由得苦笑,王筝这一世脾气和我知道的相差不远,就是对我的态度差个不止十万八千里。
老天爷这补偿来的也太猛了,我实在消受不起。
王筝的口气有些闷,“我才回个家你就出事了,你就是个蠢蛋,这世上找不到比你更蠢的了。”
“是是是,哎,别捏我,疼。”
他的手圈在我的腰上,脸蛋依旧是带着一点稚气,还有点女孩儿的纤细。我知道,再一些时候,他的眼眉,会渐渐锋利。再过几年,他的五官,会更加深邃,然后,会有很多很多的目光尾随着他,跟着他。
王筝说:“入学手续都给你办好了,学生证我……搁在桌上了。”
我轻轻“嗯”了一声。
王筝似乎抬了抬头,可惜我累得很,实在没什么精力去搭理他。
桌上还另外摆着几本册子,都是市内著名的精神疗养院,设备齐全,颇具盛名。
景叔的声音还在我耳边回绕——小少爷,三爷想听听您的意思。
——这是为了夫人好,也是为了小少爷您自己好。
我发现,人的体温真的很暖和。
单单是拥着,就很舒服。
我还做了一个好梦。
我妈搂着我,旁边好像还站着我爸。
她手把手的教我,做了一个纸鹤。
放在手心,慢慢摊开。
顺着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