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指轻翻间,几根银针一闪,准确地刺入了几个关键的穴位上,顿时,丝丝血珠顺着银针滚落了下来,被林惊蝉用药碗接住。
心头血每流一滴,秦洛的面色就苍白几分。
林惊蝉一直盯着她,将她额头上的汗水看在眼中,心也跟着疼着,一直到够了用量,她连忙收起银针,掏出药喂她吃了下去,饶是如此,秦洛的面色也不曾好转几分。
“相公……”林惊蝉连忙放下碗,上前扶住了她。
秦洛却推开了她,站在原地自己缓了缓,一直到有了些力气,才道:“心头血不能搁置太久,你先喂他服下。”
林惊蝉咬着唇,“你还是先担心担心自己吧。”
有了这些血,沈清欢的伤势不日就能恢复,而她,却要修养一段时日,这个人,心里装的永远都是别人。
别院很大,布置得很是精致。
里面亭台楼榭,长廊院落,比比皆是。
秦洛靠在床边,好笑的看着面前虎视眈眈瞪着自己的人,“你别这样看我,好像我欠了你几万两银子似的。”
“你欠我的可不只是银子。”邵言挑眉笑了笑,从怀中掏出一个药瓶,丢了过去,“那丫头让我送过来的,你还是快些吃了吧,你要是好不起来,以惊蝉的脾气,怕是要折腾死我了,我可是怕了她手中的银针。”
药瓶里,是上好的复元丹,对调理身子大有裨益。
秦洛接过之后也不推辞,吃了几颗之后,原地打坐,稍稍平息了一下内力,这才睁开眼睛,夸赞道:“惊蝉的医术越来越高明了,这药比以前的好很多。”
“总是会进步的。”邵言靠在墙边,双手抱胸,静静的看着她,当年的少女如今已经长成了大姑娘,褪去了那些幼稚和任性,变得成熟而稳重,他若不是一直跟着她,又怎么会知道,在她冰冷的外表下,藏着的是一颗真挚的心。
她对身边的人,从来是很好的。
“青山从锦娘口中套出话来了,你可想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潜伏在客栈中的?”
秦洛笑了起来,眼睛却很冰冷,“左右离不开‘利益’二字。锦娘、夺命双煞等人这些年来杀了不少人,早就赚得金盆钵满,银子再多终究是死物,算不得多大的诱惑,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他们是为了药丹而来。”
“看来,不需要我提醒了。”
多年之前,江湖上就有传言,天山老人身上有一神奇药丹,能够生死人,肉白骨,只要吃了就会百毒不侵,拥有金刚不坏之身,多少人趋之若鹜,却连天山的门都进不去,久而久之,世人就将此事遗忘了,只以为这是传说,并不可信。
邵言眯着眼,生死人,肉白骨这样的话委实夸张,可到底药丹一事是真,总会有人在暗中觊觎。
江湖传言,沈清欢是天山老人的关门弟子,继承了天山老人的衣钵,那传说中的药丹就在他身上。
他们不知道的是,那传说中的药丹并不是一个药物,根本就不在沈清欢身上,而是秦洛的心头血。
秦洛侧着身子靠在床边,眯着眼睛道:“你说会不会……我们从一开始就想错了,幕后那人的目标并不是沈清欢,而是我?”
邵言先是轻笑了一声,不曾当回事,等认真想了一下,面色渐渐的严峻了起来,“你的意思是,派江湖高手来刺杀沈清欢的,和背地里陷害他的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