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来就是一个很安静的人,不善言语,也不大爱跟外人打交道,这样的性子很多人都会觉得闷,她不止一次听到营中将士们说他不苟言笑,日后若是娶了媳妇怕是都处不来,可她和沈清欢在一起时,那种两个人什么都不必说,哪怕只是静静的待着,都觉得岁月静好的感觉,让她尤为触动。
就好像是养了一只小动物在身边,从一开始的好奇到感兴趣,再到因为它的不听话而恼怒,又不忍真的责怪,再到关心,去理解……最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一点点沦陷了进去。
等到她察觉到的时候,已经彻底的不舍得了。
秦洛笑了笑,抚摸他脸庞的手一顿,一个轻柔的吻落了上去,正中眉心。
“相信我,不会负你。”她轻轻道了一声。
温热的吻从眉心一直落到了鼻间,最后停留在唇边。
蜻蜓点水一般一触,正要离开,身子就被人一带,秦洛下意识地睁眼,还未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拉扯了过去,跌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薄被缓缓地一滑,掉落在地。
“你还知道回来?我都以为你不会来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
秦洛微微一怔,一抬眸,对上了他那双清润的眼,眼神清明,哪里有刚睡醒的迷离,甚至其中还带着一点点的不满。
“你装睡?”她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没有……是真的睡了,我也不知何时睡着的,不过你来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沈清欢将她搂在怀中的时候微微动了动,换了一个姿势,一手抱着她的腰,一手捧着她的脸,贴着她的脸,毫无章法地吻着,气息有些不稳,“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寅时了。”
沈清欢的动作微微一顿,“你们待了两个时辰?”
“最多半个时辰。”秦洛想了想,回道。她提防着赵长陵,不敢这么快就来找他,她在自己帐房中小憩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确保别人都睡了才过来的。
“他有没有为难你?”沈清欢问这话的时候眼眸低垂着,拉着她的手指在指尖把玩着,一点点磨搓着。
“这倒没有。”秦洛回得很干脆。
和赵长陵交谈时的那一点不快很快就烟消云散了,她和师兄意见不合是历来就有的,否则也不会这些年来都不怎么和他联络,那些堵心的事情,没必要说出来让他也跟着不快。
秦洛靠了过去,低声道:“我估计他已经察觉到了什么,否则不会亲自过来。他这个人,就连我也不看不太透,当年阿爹将他带上山的时候,他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你是后来才上山的,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他以前养过一只小猫,就因为那猫有一次偷偷的跑了出去,他就亲手掐死了它,可能那时候他还年轻,不能全然的收敛性子,可到底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还有一次,他下山的时候,一个小孩无意中捧了他的玉佩,他就笑着将那玉佩打碎了,说他的东西,就是毁了,也不肯旁人碰……”
沈清欢听到这里,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了。
“……后来他入朝,我听说他为人谦卑,礼贤下士,在京中风评甚好,心中的不安才慢慢放了下来。”
秦洛低声一叹,“到底师出同门,见他改过了,我也以为他是真的变了一个人。一开始我都不曾怀疑过他,可很多事情,让人不得不怀疑。”
秦洛抬起头看他,“清欢,你可信我?”加上她刚说的让他相信她,这是第二回了。
其实哪有什么信不信的。
他爱她,命都可以给她,还谈什么信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