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老徐,我董学斌。”
“哦,董局长啊。”
董学斌开门见山道:“华美小区边上的茶楼,上午不是刚封掉的吗?卫生不合格吧?怎么现在又给封条撤了?”
徐旭犹豫了一下,道:“工商和消防的封条也撤了。”
“……嗯?什么意思?”
“不是我下的指示,是县里,再多我就不清楚了。”
徐旭并没有多说,指示点了点,但也让董学斌听明白了。
这是县领导下的令?上午刚封了茶楼,现在又自己打了自己的脸?什么跟什么啊!不对!里面肯定有事!董学斌脸色阴沉变幻,吸了吸气,他把车开到了马路边上停好,就要打电话给上面。
铃铃铃,铃铃铃,可胡思莲的电话却先打来了。
董学斌压着火一接,“胡姐,茶楼那边怎么回事儿?封条……”
“是向书记让撤的。”
“向书记?为什么?上午不是还……”
胡思莲语气里透着一股愤然的情绪,“刚才,一个省领导的秘书直接把电话打到了向书记那里,也不知是省领导的意思还是那秘书的意思,反正在电话里把向书记谢县长和咱们县点名批评了,说彭克农告状到了省里,说他在延台县的投资遭受到了不公平的报复,那秘书说省领导很重视,让咱们县要有大局观,不能寒了投资商的心,不能给省里抹黑,省领导的秘书都出面了,茶楼的事还有谁敢做文章?所以收了茶楼罚款以后,县里就让人撤封条了。”
董学斌脸变了,“还不让我们寒了投资商的心?这事儿是谁先寒了谁的心?他彭克农翻脸不认人!说话跟放屁一样说改主意就改主意!我们还得顾忌他的想法?还得呵护他保护他?咱们上辈子欠他的啊!?”
“彭克农的手没那么长。”
“……嗯?”
“那个省领导,听说跟历峰沾一点亲戚。”
历峰?又他妈是大丰县?我草你个大爷!
董学斌脑子呼地一下就热了,好你个姓历的!你车坏了,我好心好意从北京开车带着你回来了,你先是不把我放在眼里,又他妈恩将仇报地抢了我们的投资商,还通过市里的关系伸手到了延台县搞风搞雨地撤了我的职,批评了我们县的领导,现在呢?你他妈都回了大丰县竟然还三番五次地插手我们县执法办公?用市里压完我们用省里压?你他妈要疯啊!延台县是你们家的啊!?
董学斌恼道:“胡姐,茶楼我看过,后面的消防通道就不合格,这不是罚款就能解决的,想要整改至少也要半个月,在这期间要是出了事谁负责?怎么着?他大丰县还要干预咱们执法?他凭什么!谁给他历峰的权利?”
“省领导的秘书发了话,再不对咱们也得听着。”
能说出这句话,显然胡思莲也对这事儿非常不满。彭克农不可能够上省领导,肯定是历峰的手段,历峰弄出这一手,未尝没有继续再打延台县脸的意思,之前视频假摔的事情让他颜面大失,历峰现在这是在借着彭克农恶心他们!胡思莲这次是真被气坏了,你历峰的手伸得也太长了吧?抢了我们的项目你还有理了?冤枉了我们的干部你还有理了?你什么人性啊!
电话里一阵沉默,这事儿太窝火了!
几秒钟后,董学斌做了个深呼气,强自冷静了冷静,“慧兰县长昨天去市里了?回来了吗?市里什么说法?”
一说起这个,胡思莲脸色更是难看了,“市里没给说法!”
“没给?什么意思?”
“向书记和慧兰县长都跟市里反应了这事儿,但市里根本不当回事儿,尤其是分管招商的副市长,在他看来,投资项目落到哪里也无所谓,反正都在汾州市,我从慧兰县长话里理解的意思就是,大丰县能从咱们县抢到投资是他们工作做到位了,反正也没正式签合同,所以抢了也就抢了,市里没有这么说,但我看就是这个意思,而且大丰县正在筹划招商会,已经快开始了,连市里都很重视,我看经济早报上头版头条就给他们造势了,现在这种时期,大丰县的招商工作比咱们县重要,市里当然更重视他们,所以就算大丰县不讲规矩,市里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董学斌已经快爆了,“抢了就抢了!?”
“……历县长跟市里的关系也不浅!”
历峰!大丰县!
你们丫这是逼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