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院门开了。
栾晓萍拿着一袋东西推门进来,“嗯?起了?”
董学斌咽下嘴里的东西,忙道:“您干吗去了?大晚上的还出去?有事儿您让慧兰给您跑腿呗。”
栾晓萍淡淡道:“她哪儿知道买什么啊。”
董学斌一定神才看到,塑料袋里居然是一小兜子纸钱。他愕了一下,掐算了今天的日子才恍然大悟地一拍脑门。“我差点忘了!明天我爸忌日!”
栾晓萍看看北屋,埋怨道:“小点声,别让你媳妇儿听见。”
“这怕什么?”董学斌无语。
栾晓萍道:“今儿是你俩儿子百天宴,喜事儿,虽然跟你爸忌日不是一天,但也挨着的,你媳妇儿家是大户人家,讲究可能多,怕他们忌讳,所以一会儿十二点一过,你跟妈去烧纸就行了。”
董学斌哎呀道:“您瞧您,不至于,慧兰他们家有什么讲究啊,而且也没什么忌讳不忌讳的。”
栾晓萍道:“说了小点声,听我的,你先吃饭。”
吃过饭后,董学斌回屋看了眼,慧兰和孩子似乎都睡着了,董学斌也没敢发出动静,就小心关上门出去了。
零点。
栾晓萍从屋里出来,“走吧。”
董学斌一直在院子里等呢,闻言点点头,和老妈一起出了胡同口,找了个路口的地方蹲下,老妈鼓弄着东西,董学斌也在一边帮忙。现在这个时间,就算是后海也没什么人了,热闹的是酒吧街那头,不是这边的住宅区。
“老董啊,我跟儿子又来看你了,前几次事情太忙,也都没好好跟你多说一点,你儿子现在有出息了,你猜猜他当什么官了?呵呵,我保证你猜都猜不到。”栾晓萍一边烧纸一边笑道:“他已经当县委书记了,正处级,就你当初老说一到同学聚会就气你的老孙,他不也才是个正科级吗?还都五十多岁了,可你看看咱们儿子,刚二十七岁就县委书记了,多有出息啊,听说那老孙去年也病逝了?你要在下面碰见他也拿这事儿气气他,他气了你一辈子,咱们也不能客气了,呵呵,还有更高兴的事儿呢,上次不是跟你说咱儿子娶了一个特别漂亮的媳妇儿么,咱儿媳妇也升官了,现在你猜猜是什么级别?那是市委书记,还是地级市的市委书记,一个人管着好几百万人呢,特别有本事,而且现在还给咱们董家添了一个孙子,叫董重,小斌起的名字,孩子可漂亮了,长得像他母亲,长大了肯定比小斌还有出息。”
董学斌这时也烧了几把纸,“爸,这几年太忙了,也没顾上看您几次,我妈那边我也没有时常陪着,我这个当儿子的实在算不上孝顺,好在我妈现在有杨叔儿照顾……”说完一侧头,“我能说杨叔儿吗?”
栾晓萍点点头,“我早跟你爸说了,知道我有人照顾了你爸也会放心的,他这人一直都是这样,只要咱们娘俩过得好,他就什么都好。”说到这里,老妈眼圈也红了红,眼泪说话就出来了,抽泣道:“就是……为什么走的那么早,你爸如果还在的话,就能看见他大孙子了。”
突然,身后传来谢慧兰的声音,“爸现在也能看见,我把孩子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