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急忙将背在身后鼓鼓囊囊的行李从肩头取下道:“姑娘,这是棉花种。”
放到地上,只能沙沙声一片,看来种子很多。
郁清梨急忙走过去,伸手揭开其间一箱的棉花,都是干干净净,只是略微受海上阴潮,还得烘晒干水分才行,对着高氏父子道:“高伯,你们辛苦了。”
高仲摆手,不甚在意道:“倒不是我和爹辛苦,外头的官兵大哥辛苦了,回程路上突遇凶险。”
郁清梨眉心微蹙:“怎么?遇到海贼了?”
高仲摇头:“我不懂,听官兵大哥说不是,不说了,现下没事了,回了京都,我这心里就踏实了,姑娘,我们将这搬去温室吗?”
郁清梨□□的点点头。
看着大部队将东西抬进后院的温室,隐隐觉得这冬衣不见得会做的顺风顺水,恐怕是谁在故意使手段,可是——是谁呢?
她现下尚且未曾同谁结仇,若说挡到谁——
忽然顿住,目光渐渐变沉,若这么一算,恐怕只与生意上的人有过节,天香阁若是有仇,不至于去海上,更何况,她现在去小宛国进棉花,反而是让天香阁松了口气,那么久很有可能是天锦阁。
虽说她现在是为军队做衣,可是或多或少也算是一炮打响,只要反响不错,后续进展定然顺利,到时候官家生意少不得。
只是,这区区天锦阁倒也没有这本事,恐怕后面的靠山,不是寻常人。
敢顶风作案,明知是江煦之的队伍,却仍胆大包天。
袖桃见郁清梨走神,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姑娘,你在想什么呢?大早上就心神不宁。”
郁清梨摇头,翻着那纸页道:“世子的尺码未曾写上。”
袖桃不以为意,放下怀中抱着的东西道:“这个量一下便好。”
对,就是量一下的事,郁清梨的目光抬起,看向袖桃,笑眯眯道:“你去帮我量一下?”
伸手将纸送到袖桃面前,袖桃大惊失色,连连摆手:“姑娘说什么浑话!袖桃哪敢近世子爷身?姑娘还是交给捻香姐姐做吧,我不行不行。”
随即一溜烟小跑离开,捻香正在给橱柜专心掸灰,一听袖桃这话,蹑手蹑脚的收了鸡毛掸子,缓缓的抬起步子,只听郁清梨刚名字还没念完,捻香就一溜烟冲去了后院。
郁清梨笑着拿起纸,走向正在专心摆化妆品的赵婶儿身后,赵婶儿忽然觉察出一丝冷气,一转身,郁清梨正定定的看着她,她如遇邪祟,慌忙逃窜。
郁清梨头疼,缓缓道:“附隐~”
附隐缩了缩脖子:“郁姑娘,您忘了,我今天要去收蜜蜡,嘿嘿。”
末了不忘奉上一个讨好的笑容,随后挤眉弄眼看向子言,子言似有察觉,猛然转过身:“我就不了吧,两个大男人抱一起量尺寸,会被军营里的弟兄说闲话,辱了主子名声的,再说了,我得陪附隐,附隐不认路,是吧——”
子言咬牙切齿的揽紧附隐脖子,附隐只能憋的通红,艰难的点点头:“对对对。”
随即二人提起门口的扁担箩筐就跑了。
得,关键时刻没一个靠得住,手中的纸被风吹的噼啪响,她不情不愿走到柜台前,从里面拿走量尺,拖着步子朝着嘉印府走去。
自从嘉印府的将士知道世子爷曾随郁姑娘去看过花灯后,再也没谁敢阻拦郁清梨,她这次仍是大步流星的进了嘉印府,只是走到江煦之门前时,怎么都抬不起敲门的手。
她也不知自己在别扭什么,总归,不想和江煦之走的太近。
“算了,不过是做冬衣,他若是不给你这纸页,一整个铺子的老少都要齐齐上阵。”
想到这里,算是放松了些,抬手轻轻叩了叩门,门内响起淡淡一声:“进。”
郁清梨推开门,光从门外透进去,照出一条笔直的光想,江煦之在里侧画军事图,他似乎没想到是郁清梨,仍在埋头画着,偶尔沾两下墨,蹭掉墨汁,继续画。
看上去专注认真,郁清梨没好意思打扰,便静静坐到了旁边的矮桌上,江煦之倒是入神,竟然从头至尾做的笔直如钟摆,头也没抬一下,偶尔渴了,伸手摸到杯子时又收回手,继续画图。
直到最后大抵是渴的受不了,这才歪了外脖颈,捏了捏手腕,一抬头,对上郁清梨。
只见她正撑着下巴,百无聊赖的伸脚在光里来回晃悠,两条腿悬在空中,一前一后,有节奏的摆着。
江煦之一愣,水也忘了喝,蹙眉问道:“你什么时候来的。”
郁清梨觉得他脑子不好,站起身子道:“刚才你说进。”
江煦之捏了捏眉心:“我有说过?”
郁清梨呆呆的点了点头。
江煦之摆好姿势,一只手撑在膝盖上,一只手撑在下半张脸上,鹰眸抬起,看向郁清梨道:“你找我有事。”
郁清梨的脚在地上蹭了蹭,忽然有几分不好意思,声音低如蚊呐:“我来给你量尺寸。”
“嗯?”这一声嗯带着懒洋洋的尾音,自鼻腔哼出格外温柔。
郁清梨走上前,将手中的尺抬起:“你忘了你的冬衣尺寸。”
江煦之意味深长的噢了一声,旋即慢悠悠道:“忘了,你其实不必跑来,告诉古川一声便行。”
这话正合郁清梨的意,一听江煦之这么说,忙眉开眼笑,谄媚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替世子爷您量了,您叫古川替您量好,然后送我铺子中,古川若是不送,我来取也行。”
抬脚便要走,忽听江煦之懒洋洋道:“不过既然来都来了,那你就替我量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即将耍榴芒,本来我露出欣慰的笑容,可是电脑突然崩了,一万字改好的没了。_(??`」 ∠)__
我就不快乐了,这是什么人间疾苦,嘤嘤……………
然后,夜夜好眠,大嘎,崩了也不忘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