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郁姑娘有话便直说吧,您若不说,那我便说。”

他倒是知道郁清梨的目的,又自顾自夹了块黑糖年糕,笑道:“不介意我吃点东西?”

郁清梨哪敢介意,毕竟有事相求,使劲儿点头:“吃,先生吃,先生吃,多吃点。”

那口吻,要多谄媚多谄媚。

屏风后忽然传来一声兜兜转转的浅笑。

郁清梨一个激灵,毛骨悚然当即道:“先生,你屋中有异动!”

晓青衣悠然道:“无,是只黑猫,会发人笑。”

郁清梨惊叹不已,这晓青衣就是不一样,会笑的猫,厉害厉害。

只是屏风后的“黑猫”,脸色冷了许多。

酒足饭饱,晓青衣才缓缓道:“郁姑娘,这万事难强求,你一个姑娘家,何必执着于扛起男人的担子,便不说你手中一个趁手的都没有,有,也不是您的。”

郁清梨被他一说,噎了半晌,干笑一声:“看来先生的确知道我所来何事,先生方且做不到置之不理,更何况是我?”

晓青衣伸了个懒腰,随即撑着下巴有一搭无一搭回道:“我哪里是做不到置之不理,我是怕你在外面冻出毛病,到时候有人拿我问责,焉有命兮?”

郁清梨也没深究其间含义,只当是他怕郁氏来问责。

“不过郁姑娘现在既然进了我这院子,空手而归,倒也不是我晓青衣的做派,不若这样,我给你个小小的提醒,其他的,要姑娘自己去想法子了,求人也好,独行也罢,那都是你的事。”

郁清梨眸子放亮,当下千恩万谢。

晓青衣摆摆手:“无碍,便当是谢过姑娘替我去四味楼买这鸡的谢礼吧。”

“敢问姑娘想问的是不是关于东洲洪涝之事?”

郁清梨点头如捣蒜,晓青衣神秘一笑,瞧着郁清梨那崇拜的模样解释道:“若是有心,便会知道郁姑娘这铺子来了不少东洲北边的伙计。”

郁清梨竖起大拇指,无不钦佩,这晓青衣还真是心细如丝,继续听着。

“你想查东洲,不如偷账本。”

“账本?”郁清梨不解,晓青衣笑着点头称是。

“赵忠那老贼有一密本,里面记录他这些年的不义之财。”

顿了顿,他又道:“按理来说,是没有人会自找麻烦,留有罪证的,他这账本的缘由我不说,郁姑娘是个聪明人,也该明白。”

郁清梨点头,她自然知道赵忠背后还有更强劲的靠山,而这账本,便是他们二人分赃需要的公证,只是那靠山谁,尚在猜测中。

晓青衣道:“每月初三,他都会同那人身边的亲信会面,交换东西,这次本应派身边亲信去送,只是突然不知为何改了计划,赵忠要亲自去送,初三他会路过三里坡一家汤泉宫,想必会在那里借宿,带的人应该不多,为了掩人耳目,会有一人扮作他,八抬大轿走正路去,对外只称上香礼佛。”

郁清梨拧紧眉心,心下生疑:“他要送谁,需得这么小心翼翼,那人是不是在朝中有着... ...”

却只见晓青衣已经笑着站起身,抖落身上的碎屑,打断了郁清梨的后话:“姑娘回吧,我有些倦了。”

既已下了逐客令,郁清梨哪好再继续追问,只能依依不舍的起身拜别。

看到小童将她送出了门,渐渐消失在视野里。

晓青衣才朗声道:“公子还不出来?”

黑衣男子自里面出来,全身裹挟冷气,那手背在身后,一双剑目直直望向晓青衣,下巴微抬:“先生到底还是要将她扯入其中。”

晓青衣又继续坐了回去,将郁清梨杯中水倒掉后扣上,才懒洋洋道:“非也,公子这话说的无道理,怎是我扯她?分明是郁姑娘自己入的局。”

“纵然她自己执迷,先生又何必同她讲真话,叫她一个小姑娘去犯险?”黑衣男子诘问道。

晓青衣带着深意笑笑,将茶具摆正,才悠悠然:“公子这是怨我?”

黑衣男子不语,便是默认。

室内温度忽然很低,二人推杯换盏间,弥漫着一股看不见的暗流。

晓青衣也认输,无可奈何的解释道:“公子以为郁姑娘不够机敏,做事不深思熟虑,殊不知,她却是思考良久方来寻我的。”

“再说,我晓青衣要么不说,说假话?岂不是自砸招牌。”

见黑衣男子还是不言语,他又笑道,“总归公子你得护她,我说不说,倒也不影响,说不定,还促成一段佳话,您说是也不是?”

黑衣男子无动于衷,冷声道,“这便不劳烦先生,况且,佳话这事,恐怕是不能。”

晓青衣见他还是不肯饶了自己,又笑道:“这鸡闻着真是香,公子不嫌弃,我便将郁姑娘送的亲手转赠于您,聊表歉意?”

黑衣人冷笑一声,一甩衣袍,“先生还是自己留着吧。”

旋即转身大步流星朝着门边走去,自身后留下冷冷二字:“走了。”

晓青衣搓着手指神神叨叨笑道:“哎,孽缘孽缘,怨我怨我,呜呼哀哉。”

小童机敏的关上门,迅速送上一卷古籍问道:“师父,今日不写了?”

晓青衣懒洋洋倒回软榻上,从袖间摸出一支长烟杆叼于嘴中不甚痛快的回:“不写了不写了,且先看看吧。”

小童收回那卷古籍,只见上面方显出一个字,嫁… …

回去的路上,袖桃问了几次郁清梨,可是有什么解不开的结,皆被郁清梨糊弄过去。

袖桃做出一副小大人模样宽慰道:“姑娘可万不能想不开,有事便与我们哭一哭,同三夫人哭一哭,也就过去了。”

郁清梨心下愁云密布,她实在是找不到好法子,晓青衣说的没错,子言附隐趁手,却并非她的心腹,而她又不能叫江煦之知道自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