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2 / 2)

小厮回:“一百五十来户的大村子,丢了将近三四十个人,皆是老少妇孺,还有的,嘶,听说是觅到出路,在京都干活呢,倒是也没人回来报信,现下洪涝褪去,那地却一直湿漉漉的,没法走。”

江煦之道了句:“谢了。”

便回了桌旁,有将士问道:“主子,可是哪里不对劲?”

江煦之冷冷一声:“哪里都不对劲。”

却也没继续说话,二楼上,有一双倒吊的三角眼缩在角落中,盯着楼下的五个人,随即快速闪身进了屋。

郁清梨从西阁出来,懒洋洋的捏了捏脖子,半闭着眼进了屋。

那边躲进屋中的男人才小心翼翼的又出来了。

酒足饭饱后,众人皆是各回各屋。

江煦之并未立时入睡,而是坐在桌边画着图。

他在想,如何能叫水排出去,排水系统不设好,日后再下雨,受扰的还是村民。

东洲的矿山因地势低洼,这一下雨,矿山就如同湖泊,总不能一直驾高房屋,往山上跑,日常又要诸多不便。

原先去牢中见过江越,听他说过矿山那边一些住房外有相连小沟,两条排水沟依地势从西北向东南延展。

沟为倾泻直壁,下部内收,底平。

若是做排水的陶制管道,埋于地标,管道口以榫口套连,当也牢固。

这管道与北高南低的方向一致,向村外排水,再铺出一条高于管道的路来,一方面便于防洪,另一方面,也便于灌溉。

任雨再下,那水便顺着廊檐下的沟渠走了,涌向河流中。

于是刷刷几笔,画出了大概的构造。

待图纸画完,江煦之将它塞进竹筒中,放于桌面,这才觉得竟坐到全身麻了。

舒展了几分筋骨,得空想起郁清梨,也不知她今日开门没有,看到那糕点没有,心下气是否消了。

也不知道那位约好的公子,他们是不是今日又见面了。

越想越烦,越想便越恼,恨不能剁了自己那双手去。

又是一声叹息,吹灭了烛火,褪去衣服后躺床上去了。

整个客栈都已经沉入梦中,此时,江煦之门外一个黑衣男子小心翼翼的在窗纸上抠开一个洞。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郁清梨,你说清楚!你要跟谁去!你是不是外面有狗了!

阿梨:所以你是在跟我任性,无理取闹吗?

世子:他是不是同你看星星,看月亮,吟诗作赋!

阿梨:所以你是在跟我任性,无理取闹吗?

世子:... ...

第37章

这边郁清梨又去了一趟西阁, 总觉得今晚吃坏了肚子。

抬脚方要转弯,甫一伸头却瞧见隔壁的屋子门口鬼鬼祟祟立着一个蒙面人人,吓了一跳, 忙后退缩回墙后, 捂住嘴, 悄悄探出两只黑豆眼。

心想,这也叫她遇上了?莫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小贼吧。

伸手拿起了墙边笤帚断掉的棍把,附在墙边探视情况。

只见那小贼已经拿出迷烟, 缓缓对进了口中张嘴便要朝着室内去吹气。

郁清梨忙脱去鞋, 蹑手蹑脚的猫腰朝着那男人走去。

*

黑夜中, 江煦之忽然睁开了眼,他嗅出了一丝不对劲的味道,旋即立马起身, 掩住口鼻。

另一只手默不作声的系好衣衫,探着步子, 延伸至门边, 廊檐下的灯笼照出一方黑影。

他眯起狐目, 缓缓自从腰间拿出一颗药丸,伸手准备投入那竹管中, 忽然听见“嘭”的一声, 那黑影的烟方吹出零星一点, 整个人就摇摇晃晃两下, 缓缓倒了下去。

他僵在原地,倒是没想到这戏竟如此有意思。

窗纸映出一手持棍子的模糊人影。

只听那人得意洋洋道:“年纪轻轻不学好,专学偷鸡摸狗,不打你打谁?”

随即那少女便蹲下身去,江煦之一愣, 这声音,曾经在梦里魂牵梦萦,而今远赴东洲,竟也听见,他大抵是疯了。

可是就算疯了,还是想求证,不等细想,就去开门。

一开门,葡萄紫的窄裉抽丝袄,半身米白色百褶裙,如墨的头发悉数披散着,这小小的身影不是郁清梨又当是谁?

江煦之的声音哽在嗓子里,他似是难以置信的试探着喊了句:“阿梨?”

郁清梨伸手扯下黑衣人面罩,正欲抬头瞧,听到这声音后,那面罩倏然自手中滑落。

倒是江煦之,又惊又喜,蹲下身子,目光格外温柔的审视着郁清梨,他敛着眸子去看郁清梨,眉眼间落下一片阴影,那双黑亮的眸子更显深邃,万般温情与缱绻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