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看她,冷声道:“你知道不知道,你今日一来,就是有去无回?你是想陪我死在这里么!”
郁清梨掩面痛哭,抽噎的不成样子,又是委屈又是想念:“我只是很想你,很想见见你。”
“我不值得你这么奔赴,你怎么来的,我等会找古川怎么帮你送回去,也好,你们两个趁着夜回去,回去谁也别来,我会叫古川看住你,别任性,叫我不放心。”
江煦之说话毫不留情面,冷的厉害,郁清梨觉得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热的,心冷的要命。
她不依不挠,伸手去牵江煦之手,江煦之狠狠甩开她,转过身子,眼神冷漠至极,吐出的字更伤人:“郁清梨,你能不能清醒一点!这么多年,你看我半点对你好吗?你一直这么苦苦追来,算什么?女儿家就这么不要脸面?”
郁清梨低下头,抿唇一言不发,半晌,靠了过去,然后缓缓伸出手,拉住了江煦之的手指,小心翼翼的抬头道:“你可以骂我,凶我,但是不能伤我,不许说你不爱我,我知道你都是气话,我不吃这一套,寻常姑娘会被骂走,我就是来同你赴死的。”
郁清梨缓缓的贴近江煦之,抱住了他的腰,江煦之感受着怀里少女的柔荑芳香,那紧绷的身子终于动了动,长叹一口气,将她楼进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低低道:“阿梨,我要怎么拿你是好?”
他怎么舍得伤她,能狠心说出那些话,不过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不,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他的满心满心,都是他的阿梨,爱哭爱笑,伶牙俐齿的阿梨。
郁清梨缩在他怀里,低低回道:“我贪图这一刻,所以你不要赶我走,我这一辈子,从来没有这样爱意汹涌的拦不住,像融化了的糖,在胸口肆意蔓延,你别拦我,你只回应我。”
“好。”江煦之的手紧了紧,他亲吻郁清梨的发鬓,脸颊,额头,像是把前面那么些年的吻全部吻回来一般。
他暗自下决心:“我一定要叫你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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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清梨告诉江煦之,今晚就会有火烧上山,眼下正是枯木成堆的时候,最容易引发火灾。
就算火势蔓延不上来,也会浓烟叫他们呛死。
这群人太过于凶狠,是想用火炙烤,将他们烤熟。
江煦之吩咐众将士将自己打湿,再从军营的被单中扯下来棉絮沾满水,掩住口鼻。
他一只手举着旗帜,一只手牵着郁清梨,眼光灼灼,比篝火还要亮眼。
他问:“你怕不怕?”
其实这句话是废话,江煦之知道,他是自己怕,他怕他的阿梨就这么在这里陪他殒身。
他这辈子怕的事不多,当年是老侯爷,而今是阿梨。
郁清梨笑着将他冰冷的手牵的更紧,目光清亮,斩钉截铁道:“不怕,在你身边,我什么都不怕,你也不要怕。”
这个铁骨铮铮的男儿,终于被郁清梨看了个透彻。
他的倔强,骄傲,冷漠,脆弱,一切的一切,郁清梨看的清清楚楚。
纵有铁甲护体,这个男儿面向自己心爱的姑娘时,也像一只刺猬,露出了柔软的腹。
听到这一句话,江煦之忽然觉得,自己何其有幸,遇到郁清梨。
他攥紧旗帜,偏头看向郁清梨,眸子中是越过岁月的沉淀与温柔,他说:“纵不能白头,一起厮杀,我也是无憾了,阿梨,若是我能回去,我一定许你风光大嫁,十里红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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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火终于在夜半的时候起来了,山下浓烟滚滚,他们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情况。
只是郁清梨穿着江煦之的铠甲,被人流裹挟着走,这群将军自愿组成包围的堡垒,护送郁清梨。
他们说:“郁姑娘,我们这群人,命都是主子给的,现在救你,就是在还主子恩情,您若是平安无虞,我们死的其所。”
每个人的心都很沉重。
终于冲到山下的时候,厮杀正式开始。
郁清梨从电影中看过各种血腥打斗的场面,或残肢断骸四处纷飞,或血浆四溢,又或者,尸体成堆。
可是都没有眼前的景象来的骇人,她不能叫,不能慌,身上的铠甲很重。
她躲在草丛后。
江煦之说,等到天亮,一切都结束了,不管是好是坏。
临走时,她问江煦之要了一把短刀和他的一缕青丝。
江煦之看了郁清梨片刻,他明白是什么意思,他没说话,利落的将头盔摘下,削了最长的一缕青丝,交到郁清梨掌心中,伸手还像往日一般无二的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笑出了声,只是那笑容中,无尽悲凉。
郁清梨一把削断自己的头发,将两措头发绑到一起,放进了江煦之胸前的衣襟上,她掌心隔着布料贴在江煦之的心口,她说:“我很感谢那个作者,让我有了这么一遭,遇到你,能让我吹一辈子。”
旋即踮起脚,一枚轻柔似羽的吻落在江煦之唇上,眼泪顺着她的脸颊落入江煦之唇上,他舔了舔,又苦又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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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皇子来时,是在战火最烈的之际。
江煦之带人冲下了山,他们围城一团,奋力厮杀。
有人被推进火堆中,成了巨大的火球,那突厥将死之际不死心,伸手拽住影卫,二人坠落悬崖。
“小心!”子言忽然冲古川喊道。
“噗哧”一声。
第66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