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心中咯噔一下,完了,这下彻底完了么?难道她的聚贤楼之厨师生涯,就到底结束了?可是,工钱还没赚到手,温饱和住行还没有解决,还有——
人生,总是这么的无常,明明一切都近在眼前,有时候却能分分钟变成水月镜花!
“哦,小金师傅好像说要出去买点东西。”铁柱声音很平静,带着一丝的温和笑意。
“原来这样啊,我说怎么寻了半天都找不到人呢,不过,小金师傅有什么东西要买?说一声,咱们给买了不就成了?”春子也笑呵呵的说道。
陶夭夭听着外面那哥俩的对话,心里不禁的对铁柱有一丝感激,心想了,马师傅先前说的那些话,难道是对铁柱有什么偏见?恩,看来应该找个机会跟马师傅好好的解释一下,毕竟,好人原本就难能可贵,倘若被冤枉了,那岂不是让人寒心?
春子和铁柱又说了几句话,两人便走开了,当然,陶夭夭是凭借着两人说话的内容做的猜测。
并且,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陶夭夭听到那两位看成“劳磨”的妇人,也说说笑笑的出了女厕。
陶夭夭再次的探了探身子,迅速的扫了一圈女厕内,发现确实没有人了,这才急忙的低着头拉着脸,极其迅速的出了茅房。
都说做贼心虚嘛,虽然她陶夭夭去女厕如厕那是天经地义的事,可是,现在她已然是女扮男装啊,所以,现在的她去女厕那就是有悖伦理纲常了,所以,陶夭夭出女厕,就跟做贼一样。
当陶夭夭终于从女厕出来之后,连在厕所外面的水池洗手都直接省了,而是直接急匆匆的朝着后厨去了。
然而,当陶夭夭快步的跨入大厅门槛的那一刻,突然,耳边传来了一道微妙的声音。
“小金师傅,您这是去哪里了?咱们大伙都寻您呢?”铁柱一脸的笑容可掬,十分温和的问道。
陶夭夭原本就有些慌乱,即便她遇事不慌的本事再大,她这会儿正巧想着找个什么理由借口跟马师傅解释,却被铁柱问了个突然。
陶夭夭猛地抬起头,略带迟疑的眼神,正好和铁柱那双含笑的双眼碰到一起。
“啊,我先去了趟茅厕,又出去买了点东西。怎么?又有客人点菜了?”陶夭夭笑呵呵的说道。
“是啊是啊,今天但凡来聚贤楼用餐的客人,尤其是包间的贵客,基本上那都是要点一份您的手艺,这不是,刚才又有客人点餐,您要是没有别的事忙,就快点去后厨吧,或者您有什么事,我帮您去办。”铁柱满脸的曲意逢迎,只不过他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是那么的明显而已。
陶夭夭听完,暖暖一笑,说道,“没什么事了,我这就回后厨,谢谢你啊铁柱。”
铁柱报以憨笑,说道,“小金师傅,你笑起来可真美,比大姑娘都好看。”
陶夭夭原本挂在嘴角的笑意,在听了铁柱的这句话之后,稍稍的僵硬了一下,神情有一眨眼的尴尬。
“铁柱,你笑起来啊,就跟阿婆一样,年纪轻轻就有褶子了。”陶夭夭开了个玩笑,便大步的朝着后厨走去了。
铁柱站在了门槛内侧,盯着陶夭夭的背影,看了片刻,不禁的皱了皱眉头。
第130章 尴尬事扎堆
陶夭夭回到了后厨之后,见马师傅正坐在旁边的板凳上休息,便急忙的上前,笑呵呵的说道,“师父,我刚才拉肚子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
马师傅连看都没看陶夭夭,说道,“你们年轻人啊,就是毛病多,规矩少,你出去拉肚子了,铁柱也去拉肚子了,春子那个臭小子转了好几圈找你和铁柱,得了,你赶紧的洗洗手,把那两份菜给做了。”
陶夭夭朝着马师傅的烟袋锅子指的方向看过去,那边放着个菜单,便急忙的看了菜单字迹,准备做菜了。
只是,陶夭夭突然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儿。
灶上的火蛇像是嗜血的狂魔,兴奋暴躁着,试图吞噬掉那口炒锅。
锅里的油,滋滋炸响,狂躁的将菜片和肉末炸的纷飞,一阵阵浓郁的香气,强势的袭着厨房的每一处角落,每一个人的嗅觉。
陶夭夭炒着菜,脑子里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儿地方,至于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她现在却觉得一塌糊涂,完全没思路。
菜炒好了,春子十分及时的将菜肴端走。
在懂行的人来说,这菜肴出锅,走出五十步远,那菜肴最美的味道便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所以,菜熟了之后,要尽快的给送到客人的桌上去。
陶夭夭见马连坡坐在墙角的木凳上,面无表情,却若有所思,烟袋锅子里的烟叶沫子,忽明忽暗,就如同马连坡的眼睛。
终于,外面没有什么客人了,也就没有什么菜需要做了。
陶夭夭走到了马连坡的面前,谦恭的说道,“师父,您累了?我给您泡杯茶?”
马连坡没吭声。
陶夭夭见老头不吭声,也就没多问,直接转身朝着茶壶放置处走去。
陶夭夭倒了两杯茶,小心翼翼的端过来,将其中一杯茶恭恭敬敬的放到了马连坡的木凳边上。
厨房里,没有了锅碗瓢盆的撞击声,没有了炉火狂妄的呼呼声,更没有了油声炸响和伙计们的嘈杂聒噪,突然就安静下来。
“小金子,你家里面还有什么人啊?”马连坡突然猛地吸了一口烟袋锅子,一边悠闲地吐着烟圈一边问道。
陶夭夭听到这个问题,稍稍的怔了一下,她该怎么回答呢?
杏花村里的爹娘和六个姐姐,还有奶奶爷爷大伯小叔一大家子,而云暖村,有闷葫芦和他的小院还有菜畦,至于破庙里,有小银子和扶凉,还有尼姑刘氏。
陶夭夭之所以会想到这些,是因为她从来到了这个世界之后,能记起来的,和经历过的,也只有这些了。
“也没什么人了,师父,您怎么想起这么个问题来?嘿嘿。”陶夭夭憨憨的笑了笑。
内心纯洁的人,憨笑是发自内心的,是毫无杂质的,听起来会十分的舒心,而内心邪恶的人,憨笑是掩盖真实目的的手段,是阴险可憎的,所以听起来也会让人觉得恶心。
而陶夭夭的憨笑,让马连坡有一种特殊的感觉,那种感觉是温暖的让人轻松的。
“姑娘啊,你这个年纪,都是该准备嫁妆,待嫁出阁,现如今你却要穿着男人的衣裳,出来做事赚钱,想必是有苦衷的,算了,这些话呢,等晚上这里下工以后,咱们爷俩好好的说说。”马连坡的语气带着慈爱和温存敦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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