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陈青莲真是个大喇叭,她知道的事,除了她自己认为需要保密的,那就完全给传扬的全村人都知道,自从陈青莲离开了阿衡小院,第二天就有好几个乡亲去找陶夭夭讨要方子去了。
亏了都是一些虚火旺盛或者头疼脑热的小症状,陶夭夭也只是给了些建议,毕竟,乡下人手头拮据,能省则省,只要有省钱的方子,又不是什么急症,大家都会选择省钱的方式,用陶夭夭说的偏方。
天上的太阳依旧淫/威肆意,迎面吹过来的风里裹着浓浓的热气,让人浑身不舒服。
天气干燥,浣沙溪的水,竟然眼见着都少了许多,这几日,很多人家都种了写菜籽,也算是贴补家用,可以先挑拣一些长势卖相好的,送到清溪镇,卖给那些大酒楼或者富贵人家,剩下一些卖相不好的,自己就吃掉了。
这两三日的,云暖村不知道是因为天干气躁的缘故,还是因为大家忙着抢浣沙溪的水,浇自己家的菜地,亦或者是抢了浣沙溪的水,去灌溉自家的庄稼,坐在巷子口扯闲篇的人竟然少了。
陶夭夭见太虚师太这两天比刚来那会儿好了许多,只是过了这几天,先前带回来的药,已然是吃完了一个疗程了,该再去清溪镇的医馆再去买一些。
看着外面的大太阳,陶夭夭真心不想出门,可是又想着,太虚师太的病症刚刚见好,这个时候是不能断药不能耽误的,所以,咬了咬牙,便转身回到屋里,拿了花布包包,准备去清溪镇。
“姐——姨母——”
扶凉哒哒的跑了出来,拉着陶夭夭的手,十分认真的问道,“你这是要出门?去哪里啊?现在太阳这么大,惹的很,你等太阳偏西了,或者傍晚时候再去?”
陶夭夭微微的笑了笑,伸手刮了一下扶凉的小鼻头,说道,“晚上出去才不安全啊。”
“那就早晨早一点,现在虽说是大白天,但是这会儿外面都没人下地呢,也不安全啊。”扶凉仰着小脸儿,满脸的认真。
看着扶凉那忽闪着的大眼睛,陶夭夭不禁的笑了笑说道,“你懂得还挺多啊,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是奶奶跟我说的,让我来告诉你。奶奶说了,药还够今晚上的,如果姨母要去买,明天赶早起来,那么地里也有勤快的农人下地,天也不那么热,刚好出门。”扶凉接着说道。
第267章 贴心建议
陶夭夭听闻,便朝着北上房的窗子望过去,她没想到,太虚师太终日不说话,却也不是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不然,也不会让扶凉传达这些话了。
透过窗户格子,陶夭夭见太虚师太正靠着墙壁,闭着眼睛,手里数着念珠,似乎在默默诵经。
“恩,扶凉说的对,奶奶也聪明,那我明天一早的去清溪镇。”陶夭夭微笑着说道。
“姨母,我可以带着小银子在门口玩一会儿么?”扶凉试探说道。
“当然可以,但是不要走的太远,不然,待会儿我和奶奶找你,找不到,会很着急,明白么?”陶夭夭伸手摸了摸扶凉的小脑袋。
扶凉十分认真的点头,脸上的笑脸格外的可爱。
陶夭夭嘱咐了扶凉两句话,便去找陈青莲说些事情,还要顺便给一位老奶奶瞧瞧病,唉,这真的都是托了陈青莲的福,现在的云暖村里的人,对陶夭夭的热情,比之先前,好了至少一万倍。
陶夭夭嘱咐了扶凉之后,便离开了自家小院。
扶凉带着小银子在门口玩耍,巧姑端着洗衣的木盆从自家院子出来,见了扶凉,又朝着阿衡的小院瞅了瞅,眼珠子一转,便故意的咕哝道,“没人管的野孩子。”
扶凉怔了一下,马上就不高兴了,盯着巧姑,十分愤怒的说道,“我才不是野孩子,我有奶奶,还有——姨母呢!”
巧姑却冷笑一声,轻蔑的翻了个白眼,说道,“你家里又没人,这么小的孩子就会说谎话了,啧啧啧,上梁不正下梁歪。”
“才不是!我奶奶在屋里呢,我姨母去找大娘商量明早去清溪镇,一会儿就回来!”扶凉被巧姑说的特别难受,他知道,别的孩子都有爹娘,可是他始终都不知道爹娘何在。
他曾经试着问过奶奶,奶奶却说,他只是奶奶再尼姑庵外捡到的弃婴,并不知道他的爹娘。
巧姑听了扶凉的话,那骨碌骨碌转着的眼珠,瞬间闪过一丝阴险的狡猾,追问一句,“你说话当真!”
“我从不撒谎!”扶凉瞪着眼睛格外认真的说道。
奶奶从小就教他,严肃对人,认真对事,不可说谎,做人要堂堂正正。
巧姑撇了撇嘴巴,似乎那神情是怎么都不相信扶凉所说的话是真的。
“我说的都是真话!不是谎话!”扶凉站在那,气愤地攥着两个小拳头,大眼睛里都闪着泪光了。
这时候太虚师太透过窗子,朝着门外喊道,“扶凉,回来,切莫跟陌生人交谈。”
扶凉应了声,但是他在转身的时候,脸上仍旧挂着一幅十分恼怒的表情,他就不明白,刚才的那个奶奶,为什么就不能相信他说的是真话。
陶夭夭去了陈青莲家里,说了明天出门,便让陈青莲帮忙抽时间看一眼师太和扶凉,就去给老奶奶摸脉,说了些平时要注意的事情,这才准备回家准备带着铁耙去浣沙溪边的肥田,看看先前种下的菜籽出了苗没有。
农家里看似轻闲,其实,少不了聊天都要手里干活的,家里条件拮据,总要做点事来贴补家用。
这样或者那样的琐事,让人在忙乱琐碎中,毫无知觉的度过。
光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残忍,不管你是碌碌无为也好,轰轰烈烈也罢,一天就是一天,不会有任何的偏袒和停留,也不会有任何的偏见和游走,它就这么悄无声息的逝去了。
陶夭夭只觉得后背有些酸涩了,给几个乡亲拿了些她平常用的药材,并且给苏二爷家的三儿媳妇儿送了一趟治暑气的药膏,她便回了家,站在自家门口捶了捶腰肢,抬头看了看天,这才发现,夕阳西下了。
晚上又是如同昨日的流程,做饭吃饭洗漱,躺在了床上,可陶夭夭却久久不能入睡。
心里记挂着一个人,那种深入骨髓的惦记,当真是有些让人疯魔,大抵,相思病就是这么来的吧。
不知道辗转了多久,陶夭夭才有了困意,轻轻地睡去了。
可是,事实往往总是那么的残缺不美,陶夭夭还在迷迷糊糊的会周公,只听了那周公说你的闷葫芦要回来了,陶夭夭正高兴的要上前抱住那周公老头,却不想,被重重一击给惊醒了。
扶凉这个小家伙睡觉太不老实,被蚊子咬了的小腿十分痒,索性就挠了挠,然后便将小腿一扬,不偏不倚的甩在了陶夭夭的身上。
陶夭夭有些吃痛,当她抬起眼皮的时候,看到太虚师太正在用歉意的目光望着她。
陶夭夭只好略带窘迫尴尬的笑了笑。
“姑娘,扶凉这孩子睡觉没规矩,真是害了你,实在是抱歉,晚上再休息的时候,让他睡我这边吧。”太虚师太轻声说道。
陶夭夭笑着摆了摆手,说道,“没事,别说小孩子睡觉这样,大人——也难免。”
陶夭夭说这番话,确实是因为她自己,记得那些天闷葫芦曾经跟她强调过好多次,后来甚至警告她:睡觉不准呓语,不准梦游,不准随便四脚八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