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计耷拉着脑袋,欲言又止,最后也只能说道,“那您二位里面坐着,我给泡壶茶,您安心的灯我们掌柜的。”
马连坡应了声,背着手,叼着烟袋锅子,进了裁缝店,坐在了木桌旁,四下的打量了一下。
说实在的,他自己做衣服,那都是打发春子拿着尺寸过来,直接就捡个普通的料子做了,到钱满仓的裁缝店里来,恐怕还真是头一遭。
小伙计不知道怎么的,就是不敢和陶夭夭对视,后来索性找了同伴在前面盯着,自己去搬运布匹去了,
马连坡当然已经把小伙计这些行为举止都看在了眼里。
不知道这裁缝店的钱满仓是故意的,还是说他平时就这么懒散,一直到马连坡和陶夭夭喝了两盏茶的时间,钱满仓才晃晃悠悠的哼着小曲儿,从后院过来了。
“呦呵?两位做件什么衣裳啊?哎呦,这不是聚贤楼的马师傅么?什么风把您吹到我这小店了?来来来,金豆子,给上一壶好茶!”钱满仓那一脸的假笑,让人看了有些作呕。
马连坡只淡淡的看了一眼钱满仓,没吭声,只把陶夭夭那张字据放在了钱满仓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啊?”钱满仓竟然一脸惊愕的盯着那张字据,也不说拿起来瞧瞧。
“钱掌柜,你们店的字据我有,字据扣了方章,我哦放在这里做衣裳的红段子呢?这样,你把定金退换给我,我也不做了。”陶夭夭站起来,脸色平和的说道。
马连坡本以为钱满仓会找个可笑的理由搪塞一下,说是忘了或者弄混了之类的,然后还给红段子,或者干脆把成衣拿出来,让交剩下的手工费。
可是,钱满仓却冷笑一声,说道,“姑娘啊,我钱满仓行的正坐得直,昨儿我就说过了,你这字据是假的,你也没在我们家做过衣裳,现如今这社会啊,真是污淖满满,什么样的人,都学着讹诈别人,做生意不好做啊。”
“钱满仓,我可是好话说尽,今天我带着师父过来,就是要你一句痛快话,你如果把东西还给我,咱们就当之前的事情没发生,倘若你执迷不悟,那就别怪我不客气。”陶夭夭脸上的笑容,瞬间烟消云散。
她陶夭夭不去骗别人,那都是天下人的造化了,现在竟然有人要说她讹诈?这下好玩了,这几天刚收拾了巧姑,而且等闷葫芦等的心情烦躁,倒不如跟这个钱满仓玩两把,让他知道怕字怎么写。
“呵呵,姑娘啊,大伯我呢,不是被人吓大的,你原本就是讹诈我,这字据虽说算是个证据,但是你有证人么?”钱满仓那一脸的得意,欠抽到了极点。
“钱掌柜,我马连坡想再问你一次,你当真坚持你现在说法?”马连坡的脸色很不好看,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样的厚颜无耻。
马连坡虽说见过大世面,也是个性情耿直的汉子,只是平时木讷惯了,做事平的是良心义气,遇到了钱满仓这样的无赖,他只能说以后和这样的人断了关系,不再来往。
“马师傅,您看,您都出面了,这事我能不当真么?不说别的,我这日后还少不了的去聚贤楼,所以,我怎么敢糊弄您?”钱满仓油光满面,脑大肠肥,丑恶的嘴脸,着实让人生厌。
陶夭夭也着实的生气,只是,现在不是在自己的地盘上,她也不好撒泼,并且在这次来之前,她确实没有想好万全之策。
“钱掌柜,我只说一句话,这匹红缎子,我会让你跪着求着我让我收下。”陶夭夭说完,转身就朝外走,“师父,我们走。”
马连坡着实觉得窝囊,他气鼓鼓的站起来,拂袖而去。
出了裁缝店的门之后,陶夭夭转过身,抬起头,盯着裁缝店门楣上的招牌:钱家缝衣,勾着嘴角,带着阴戾的笑了笑。
她陶夭夭从来就不是个怕事的人,这会儿正好没事可做呢,倒是有个不长眼的送上门来让陶夭夭打发时间了。那匹红缎子,她是必然要回来,这招牌,自然也要一起带走。
马连坡从裁缝店出来之后,就一直气鼓鼓的,背着手,走的飞快。
“师父,你先回家,不然你就去早市找师娘,或者,你去聚贤楼上工,我还有点别的事。”陶夭夭微笑着说道,似乎刚才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马连坡阴沉着脸,有些不太高兴的说道,“被人怼成这样,你这是要去哪里?莫不是要打架?”
马连坡知道陶夭夭的暴脾气,更知道陶夭夭这个孩子,越是苦大仇深,她越是笑嘻嘻的,所以有些担心陶夭夭去拼命,并且,马连坡也知道,那匹红缎子是阿衡给陶夭夭买的。
“师父,你想多了,我要做的事多着呢,我不会去上门打架。”
第296章 想办法报复一
陶夭夭说完,便笑得更甜美了。
马连坡看的都有点心里没底,“孩子啊,师父这里有钱,师父回去拿了钱再给你买一匹,一模一样的。”
“算了吧师父,那缎子是绸缎庄从京城上货的,只有那一匹,不过,您不用因为这件事着急,我随便溜达溜达。”陶夭夭认真的说道。
“师父?”陶夭夭正要转身呢,突然想起了什么要紧的事,便再次的喊了马连坡。
“什么事啊?”马连坡的眼里还是充满了担心。
“那钱满仓有什么嗜好没有啊?”陶夭夭认真的问道。
“这个——恩,他经常喜欢喝点,去聚贤楼不少,但是我见他每次去,身边带着的女人都不同,似乎也喜欢这一口吧。”马连坡皱了皱眉头,认真的说道。
“果真如此的话,那我有的忙了,师父,这样啊,我去找个朋友聊聊,然后我就回家去。”陶夭夭笑着说道,脸上的愁容,似乎就那么一眨眼的功夫就舒展开了。
马连坡有点摸不着头脑,“那好,我现在回家去,跟玲儿说,你半个时辰要是不回家,我就让玲儿去聚贤楼找我,我亲自找你。”
“行,我答应您。”陶夭夭说完,就跑开了,跑出去一段距离,又嚷了一句,“我得抓紧时间,您给半个时辰啊,有点抠门。”
马连坡无奈的叹息了一句,又背着手转过身的盯着裁缝铺看了看,他原本觉得自己在清溪镇也是有些薄面的人,可是现在看来,他真是高估了自己。
看着陶夭夭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马连坡不禁的叹了口气,朝着早市走去。
陶夭夭七绕八拐的,终于算是找到了满堂春的所在,她不禁的扼腕长叹啊,路痴真是要人命,这一次就走这么多的冤枉路,这一辈子要是算下来,没准都够绕地球一圈的了。
满堂春的正门,陶夭夭自然是不靠近了,免得熟人见了说闲话,但是到了侧门,那看门的伙计,见是陶夭夭的面,就笑呵呵的问道,“金莲的表妹啊?来找金莲来了?”
陶夭夭笑了笑,从荷包里拿出点碎银,塞给了伙计。
伙计自然知道怎么个情况,“表妹稍等,我进去瞧瞧,金莲要是没接客,我就叫她出来。”
陶夭夭再次的笑了笑,因为她先前来过两次,都没说话,就被人家默认成了哑巴,索性,她就当哑巴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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