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夭夭轻轻地抿了抿唇,嘴唇上的血口子依然在,血的腥味儿也依旧在,只是,这血腥似乎不像刚才那么的让人难过。
陶夭夭轻轻地靠在他的胸前,她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她的理智似乎从他啜泣的那一刻开始,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她只是赖着自己的感觉,就那么软软的趴在他的胸前。
他的双手格外的粗大有力,紧紧地抱着她,像是两条粗壮的老树藤,将她捆在了他的身上一般。
许久,夜色依旧安静,陶夭夭听到了他的轻微鼾声,他似乎是睡着了。
陶夭夭试图从他的胸前下去,然而,她只稍稍的动一点,他的双手便会更加紧的抱着她。
陶夭夭不敢动弹了,虽然她浑身累的难受,也只能那么煎熬着。
时间似乎很久,又似乎很快,陶夭夭迷迷糊糊的时候,村子里的公鸡已经开始鸣叫着第一遍了。
阿衡轻轻的睁开了眼,他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让人难以发现的尴尬,他悄悄地看了看趴在他胸前的那个小女人,她的脸色有些苍白,有些虚弱。
他轻轻的动了一下,陶夭夭竟然没有什么反应。
阿衡便尽量的让自己不去惊醒那个小女人,将她平摊在床上,又给她盖上了薄被子,这才轻手轻脚的下床,并且去了院子里。
按照以往,他总会去菜畦或者稻田里做事,并且这几天稻田马上就要收了,但是今天,他却一头扎进了厨房里。
阿衡自认为不是个笨拙的人,可是说起做吃的,他着实的发憷,他看着昨天剩下的鱼锅,不过饼子已经被他吃完了,他便琢磨着,自己又不会捏那软软的水水的玉米面糊糊,索性,他想着蒸一些米饭,然后做点小咸菜。
可是,明明已经选了最简单的菜饭,但是做起来,似乎还是有些费力,他拿捏不好,那些米到底要放多少水,他俊朗的眉头微微的蹙起,他用力的回忆着,以前的时候,那婆娘是放了多少米和多少水呢?
可是,每次都觉得放的不够好,多放一点米,再放一点水,还是觉得应该再多放一点米,然后端详半天,还是又放了一些水。
他有些焦躁了,干脆,他就看着锅里那已经足足小半锅的生米,就认为这些就算了,够不够的,就这样了。
阿衡盖上了锅,烧起了火,他竟然忘记了那婆娘蒸米饭的时候,是用的大火还是小火,怎么都想不起来了,索性,他记住了她炖鱼的时候说的话,便极快的将火烧到最壮,然后看到锅沿儿上冒了水汽,便又放小了火。
阿衡倒是记得陶夭夭说的蒸饭的时辰,当他觉得一切都差不多的时候,便停了火,去准备小菜了。
往常里的小菜,他想想都觉得肚子里在咕咕叫,口水往下流,可是现在做起来,当真是有点困难了。
阿衡站在菜畦里,左瞧右看,看着那些蔬菜瓜果们,竟然无从下手。
“阿衡,摘菜呢?”
杨思成推着推车,从不远处经过,见了阿衡,便打了声招呼。
“哦。”阿衡站起身,见了杨思成问话,便嗯了一声。
“你家媳妇儿呢?”杨思成笑呵呵的问道,他因为阿衡答应去他的酒坊做事,感到很高兴,一者,他觉得阿衡是个老实巴交肯卖力气不刷滑头的人,二者,他知道阿衡有些功夫,倘若是有人闹事,阿衡在场,杨思成也会觉得有些底气。
“额,不舒服。”阿衡简单的说了两句,便接着低下头摘菜,其实,他却是在间接地拒绝和杨思成聊天。
可是,杨思成听到了这件事之后,竟然是信以为真,便推着推车从西边的十字路口朝着这边走过来,“怎么了?需要帮忙么?不然我去请郎中?”
“不不不,她——休息一下就好。”阿衡的眼神有些闪烁有些躲闪,因为他心里最清楚,昨晚上那婆娘被他那么一折腾,这三两天能下的了床就已经是万幸了,这样的事,怎么好找郎中看呢?即便找了郎中,恐怕神仙也无奈。
第360章 努力表现
“当真?不要紧吧?昨天我瞧着你们在浣沙溪抓鱼,还都好好的,难道是什么急症?纵然你媳妇儿也是郎中,但是总归有句老话,医者难自医。”杨思成面带担心的说道。
“杨大哥,没关系,我——已经去拿过药了,她只是因为下雨着凉,你不要惦记了。”阿衡急忙的编了一个理由出来,不然,他这担心杨思成会接着建议,并且,杨思成很有可能回家之后,让他媳妇儿梅子,带着东西过来看望。
“哦哦,这样啊,那你让她好生的将养,这两天也要收水稻了,你就别让她干活了,阿衡啊,哥哥说句话,你可不要多想。”杨思成面带严肃的说道。
“请说。”阿衡以为对方要说什么要紧的事情,便一脸严肃的盯着杨思成,等着对方开口。
“你媳妇儿跟咱们村里这些平常的女人不同,你看她长得细皮嫩肉的,还那么清瘦,咱们做男人的,照顾好自己的女人也是本分。”杨思成说完,便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阿衡的肩膀。
“哦。”阿衡应了声。
“行,有什么事,你吱声,我能帮忙的自然会帮忙,这样,你先忙着,我回家了,梅子还有孩子都等我吃饭呢。”杨思成说完,便转身推起推车,朝着前街走去了。
阿衡站在菜畦里,看着杨思成的背影,不禁的蹙了一下眉头。
那婆娘有杨思成说的那么与众不同么?
毕竟,阿衡当真是没注意过村子里的女人们到底长什么样子,多半,他也只是见过巧姑,或者陈青莲,或者杨思成媳妇儿?或者曹桂香?更或者杨娇兰。
阿衡不禁的摇了摇头,那些人长得能算是女人么?和书上写的相差甚远,和宫里的宫女比,也相差甚远。
至于那婆娘清瘦,他不得不承认,初次见到她的时候,阿衡曾经觉得她也只有十三四岁的光景,但是说来也奇怪,自从那婆娘来到了他身边,这身子就像是发面团一般,该鼓起来的地方就像是吹气,而该瘦的地方,依旧像初见的时候那么纤瘦。
阿衡脑子里满满的都是那婆娘的笑容和娇嗔模样,更有她整蛊捣鬼时候的样子。
“嘶嘶——”
阿衡的手竟然被茄子把上的硬刺给刺痛了,真是见鬼了,这紫茄子的硬刺还能扎疼他?
就在阿衡抬头的空隙,他的余光突然见到陶夭夭正坐在窗前,并且朝着外面张望。
阿衡急忙的从菜畦里起身,大步的朝着北上房走去了。
然而,当阿衡走到了门前的时候,他竟然有点迟疑了,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那婆娘,该怎么跟她开口呢?
陶夭夭也纳闷呢,明明见着他走进屋里,怎么这么一会儿了却不见人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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