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南坞村分别之后,千钰回到了城里,多亏了太虚师太的帮助,千钰才能顺利的回到玄清殿。
当千钰回去之后,阿衡已经入睡了,是千梦和千暮在见到姐姐之后,拥抱和互诉衷肠之后,说出了殿下已经醒来多日的事情。
千钰有些迫不及待的要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诉殿下,无奈阿衡入睡了,千钰只好忍耐着,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来到了言衡的床榻前。
当言衡睁开眼睛,看到身边的人是千钰的时候,瞬间就坐了起来,抓住千钰的手臂,甚微紧张的问道,“你见到她了吗?她怎么样?”
千钰见殿下失礼,她可是个奴婢,怎么能让主子抓住她的手?更何况,她已经是个不洁之人,恐污了殿下的贵体,索性急忙的要抽回手臂。
“我在问你话!”言衡见千钰不吭声,而是要收回手臂,言衡瞬间急了。
这时候千梦和千暮吓得跪在地上,头抵地的说道,“殿下,请注意言行,玄清殿的一举一动,或许仍旧在别人的眼里。”
言衡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迅速的撤回了大手,阴沉着脸的低声问道,“所有礼数全部免除,我只想知道她的情况。”
“回殿下的话,夫人安好,且已经到了京城外的南坞村,还有——”
“还有什么?”
言衡在听到千钰停顿犹豫的时候,心就不会禁不住的紧张,急忙的追问。
“夫人产下了龙凤胎,给皇上添了龙子龙孙。恭贺殿下。”千钰说完,再次的叩头。
言衡听完,竟然吃惊的坐在床榻之前,许久未说出半个字。
他和那个小婆娘有过几次的肌肤之亲了,但是以前的几次,似乎并没有什么喜事,而这次——
言衡竟然在心里默算起了陶夭夭怀孕的时间,他想到了自己离开她的时候,和她的那场鱼水之欢,言衡涕泪横流。
跪在地上的千钰千梦千暮见状,有些惊恐了,不知道殿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反应,当下就再次的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千钰更是惶恐,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
“千钰,我的玄清殿你也知道,我现在没有办法给你任何的赏赐,等我过了这段时日,定然给你厚赏。”
“殿下,奴婢的命都是殿下的,奴婢为殿下做任何事都是心甘情愿不求回报的。”千钰听到言衡的话之后,心里才算是放松了下来。
跪在千钰后面的千梦和千暮,也算是吃了一颗定心丸。
“千钰,你尽快的把一封信,送到太虚师太的手上,然后你再出宫一趟,将我的另一封信给夭夭带去。告诉她,我现在很安全,不要担心。”言衡说完,便让千梦和千暮拿来笔墨纸砚,洋洋洒洒数十行的家书。
千钰在玄清殿接下来的几天里,一直在帮言衡打听各个后宫甚至前朝的事情,到了她和陶夭夭的约定之日,千钰便在太虚师太的掩护下,出宫了。
当千钰到了鸿通客栈的时候,原本想直接找陶夭夭的入住登记,但是又怕别人发现端倪,这才在附近几经的斟酌,最后选择买通客栈后院守门的伙计,然后才从后窗进了陶夭夭的房间。
千钰到了房间之后,发现房间里没人,生怕被后院的伙计给骗了,因为她自从在那个小镇被歹人强了贞洁之后,很害怕一个人待着一间房间里,尤其是黑黢黢的房间里。
当千钰正忐忑不安的时候,借助了窗前的月光,她看到了放在桌案上的包袱,而那包袱上的团花图案是之前她和陶夭夭同行进京路上见到过的,这时候,千钰才算是安下心。
......
千钰说到这里的时候,陶夭夭的双眼里已经泛出了泪花,她紧紧地捏着千钰的手,说道,“妹妹,辛苦你了。”
千钰听完,惶恐大惊,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奴婢不敢,不敢冒犯夫人,奴婢卑贱之身,不洁之躯,不敢和夫人论姐妹情长。”
陶夭夭急忙上前一步,拉起了千钰,说道,“你和我虽然也只有几天的相处,但是你是个在复杂环境下长大的人,你倘若没有几分辨人识人的本事,恐怕也不会在深宫之内活到今日,你应该知道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夫人心胸开阔豁达,不拘小节,善良淳朴,但是奴婢就是奴婢,高低贵贱尊卑,是奴婢必须要遵守的本分,请夫人坐。”千钰再次的真诚的说道。
“那,我坐下,你不要跪着,也要坐下。还有很多的话,很多事,我需要你帮我周旋。”陶夭夭接着说道。
“为主子分忧,是奴婢的本分。”千钰满脸的忠诚表情。
第562章 恩情深重的姑娘
陶夭夭清楚,在千钰的思想里,一套主仆的忠诚思想,已经根深蒂固,不是她几句话就能改变的,所以,陶夭夭也只好随千钰的想法去了,只要千钰能帮她和阿衡,其余的问题就都不作数了。
陶夭夭接着说道,“我看过他的信,需要思考一下接下来的事情,你今天和明天就先在这里住下吧,倘若怕人多眼杂,那我就让人买回饭来吃。”
“多谢夫人。”千钰再次的叩谢。
外面的夜色很美,空气有些淡淡的清凉,透过窗子的缝隙,吹进房间,吹的床帏纱帐轻飘,吹的人心旷神怡。
陶夭夭坐在木桌旁,青灯下,看着那熟悉的笔迹。
阿衡是极少写字的,虽然也只是那么三两次,虽然只是那么寥寥几个字,可是陶夭夭依旧能从那字迹之中,读出阿衡的宽广仁厚和伟岸,而如今,他竟然写了这样满满的三页纸。
可见,他的心里有着千言万语都表达不了的情怀。
夜很深了,陶夭夭依旧盯着那三页桃花纸笺,就如同看到了阿衡坐在她的对面。
陶夭夭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趴在桌上睡着的,更不知道身上的衣服是谁给披上的,她只知道,是被早饭的香味给勾引醒来的。
陶夭夭摸了摸惺忪的睡眼,只是当她的目光落到面前的那食盒内,又不经意的落在她麻酥酥的双臂下的纸张的时候,她刷的一下将那张纸给扣起来。
尴尬了。
江雪梅见状,有些迷惑不解,不知道小七这是怎么了。
陶夭夭眼神有些迷离的躲闪,太丢人了,睡觉怎么流了那么多的口水啊,可惜了阿衡哥的一番苦心写出来的信笺,竟然就被她的一夜口水给洗刷的所剩无几了。
原本还要留着当个纪念,现在看来,真是心痛不已啊。
“小七?你怎么了?”江雪梅见女儿低着头,眉头紧皱,好像不舒服的样子,就急忙的问了问。
“没,没什么——”陶夭夭含糊的回答了,她才刚刚睡醒,脑子还不是那么好使,所以,都不知道如何找到一个让人信服的借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