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随即把捧在手里的一盏天灯递给云有心,关切地问道:“七公子,可需要小的帮您把天灯点上?”
云有心没有拒绝,“也好,有劳你帮我点上吧。”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家丁用火折子替云有心将天灯点上,“回七公子,点上了。”
“多谢。”云有心客气道谢,而后将双臂稍稍往上抬,渐渐松开手。
天灯离开他的手,慢慢往夜空上飘飞。
只听云有心又问道:“天灯可飞起来了?”
“回七公子,飞起来了。”
“那你下去忙你的去吧,我自己在这儿坐坐便好。”
“是,七公子,小的告退。”
云有心重新昂头“看”向夜空,“看”向他放飞的那盏的天灯,即便他什么都看不见。
“小慕儿……”云有心嘴唇轻动,声音轻轻,面有忧色,“你去了哪儿……?”
云有心虽是站在云慕忆的院子里,但这整个院子,只有院子里晃着一盏风灯而已,屋子全都是黑漆漆的,没有人影,更没有人声。
没有那个总是喜欢黏着他的小侄女,也没有她那总是让他带她去玩儿的撒娇声音。
就在这时,院门处有脚步声传来,云有心“收回视线”将头转向远门方向,微微一笑,道:“大哥。”
来人正是云家家主云子君。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云子君面上是温和之色,只见他慢慢朝云有心走来,一边问道,“放天灯?”
“嗯。”云有心轻轻点点头,“以往每年这个时候,小慕儿都会拉着我陪她出去逛灯市放天灯许愿望,今年我虽没有陪她出去逛灯市,天灯却还是要帮她放的。”
“那你替她许了什么愿望?”云子君温和地问。
面对这个生来有疾的幺弟,身为长兄的云子君一直都像个父亲,温和的父亲。
“今回我没有替小慕儿许愿望,我是替我许了愿望。”云有心温声道。
“那你许了什么愿望?”云子君又问。
“自然是快些找到小慕儿。”云有心说这话时,面上忧色更甚,“大哥,已经过去整整两个月了,还没有小慕儿的消息么?”
自大半年前云有心离开召南同长情他们前往天阙山之后,拒婚的云慕忆一直都没有改变主意答应云子君替她安排的婚事,她便一直被云子君禁足在院子里,直到三个月前,她突然主动跟云子君说她答应嫁人了,云子君以为他这个宝贝女儿想通了,又以防她突然改变主意,是以他即刻定下了婚期。
可就在对方前来接亲的前一天夜里,本是答应婚事的云慕忆却逃了!
只带了些银两带着两套衣裳,逃家了!
云家派了无数人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去找,可逃家的云慕忆却像是从人家蒸发了似的,逃得无影无踪,至今已杳无音信两个月。
云有心知晓这个消息,是在半月之前。
半月之前他才与沈流萤以及云忘回到召南来,才知晓云慕忆逃婚了的消息,他本想请长情帮忙,可长情却远在周北,他又怎好在此等重要时日扰长情,是以他一直没有与长情提此事。
云子君听着云有心的话,温和的面色变得凝重起来,只见他沉重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小慕儿她……”云有心想说什么,可感觉到云子君沉重的心情,便没有说,只是温柔道,“大哥别太担心了,会找到小慕儿的。”
云子君听着云有心的话,不由无奈地笑了起来,“你这孩子,心里明明比我还要担心小慕儿,却这般来宽慰我,你以为大哥是傻子吗?”
“自然不是。”云有心微微笑了起来,“大哥是阿七的好大哥,怎可能是傻子。”
“哎……”云子君沉重地叹了口气,“阿七你说,我不过是想给小慕儿找一个配得上她的人家而已,却是做错了?”
“大哥你没有错,错在我。”听着云子君叹气,云有心觉得自己的心说不出的难受,像是被人紧紧抓着,难受不已。
“这怎会是怪你?”云子君轻轻拍拍云有心的肩,“早些回屋歇着吧。”
云有心如何也对云子君说不出口,云慕忆之所以不想嫁之所以逃婚,都是因为他。
可是,小慕儿,你到底去了哪儿……?
*
莫府。
沈流萤看着长情心口忽然生变的帝王血印以及忽然间显得很痛苦的他,慌了神。
☆、256、第二个使命!
只见长情心口的帝王血印迸发出赤红如血的光,如血水一般沿着符流动不已,长情面色惨白,冷汗涔涔,左手死死抠在自己的左胸膛上,抠在那帝王血印上,如在经受什么极致的折磨似的。『『『小『说
他的模样,则也发生了变化,变成了白发赤瞳的模样。
“呆货,长情!”沈流萤左手紧紧抓着长情的手,右手掌心贴着他的胸膛,以让自己掌心的流纹能如之前每一次一般能控制住长情心口异动的帝王血印。
可,不管她的掌心如何贴在长情的胸膛上摩挲,她掌心的流纹都没有任何反应。
因为而今的她暂失诡医之力,又怎可能有能力控制得了长情心口的帝王血印。
“呆货你怎么样?你别吓我啊!”没有办法动用诡医之力,沈流萤只好将手从长情胸膛上拿开,转为双手一起紧紧抓着他的手,紧张不已心疼不已。
就在这时,沈流萤觉得长情的手热烫不已,烫得好似要烧起来一般,“呆货你的手好烫,怎么回事!?”
与此同时,只见他用力抠抓着的心口帝王血印如血如火一般燃烧着,仿佛有烈烈的大火腾升而起,灼烧着长情,也灼烧着他抓在上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