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风的话似是起了效,长情没有再往前冲,而是倏地转过头来,冷冷盯着卫风。
卫风按着他的肩直视他冰冷的双眼,不畏不惧。
长情手上的无形剑无处可置,只能往旁横扫而去!
顿时,仿佛山风狂啸,山石陡碎,树木倒拔!
而近在他身旁的马匹受不了这样强大到可怕的杀气,扬蹄长嘶一声,而后竟是整个碎成肉浆,四处飞溅,嘶声戛然而止!
天枢宫人面色寒沉,皆死死盯着发狂似的长情,紧握手中长剑。
顾尘与段秋水亦是一瞬不瞬地看着长情,面色阴沉,手中长剑正欲出鞘。
就在这时,方才从地宫中掠出来的其中一人道:“两位师兄一路舟车劳顿,理当歇歇才是,这儿便交给我来吧。”
此人语气温和,如三月暖阳,如春日和风,一袭白衫,容貌平常,偏却给人一种举世无双的温润感觉,不是白华还能是谁?
顾尘看着温润的白华,竟是毫不犹豫地将已经推出鞘的剑收回剑鞘,同时微微点了点头,沉声道:“好,这儿便交给你。”
这会儿,便是一向呼呼喝喝的段秋水都没有嚷上一句不放心的话,而是同顾尘站到了一旁,显然,他们很相信白华的实力,更相信长情绝非他的对手。
至少在这东山之上,天枢宫地界之内,不会有人是他的对手。
而长情看见白华,自像像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
已经不冷静的他此刻冷冷讥讽道:“手下败将,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回,看来是想真的死在我的手下。”
“上回当了手下败将是真,今回死在你手中却是未必。”白华微微一笑,温和非常,与长情面上那冰冷阴戾的神情形成一种鲜明强烈的对比,“今回,怕是你不能活着从这东山上离开。”
“是么?”长情淡淡一声,似是冷静下来,“既如此,便让你们和我的人先玩一玩,待你们玩累了,我再动手也不迟,无忧。”
说到最后,长情朝身后的黑暗里唤了一声。
随即只听官无忧那浅笑吟吟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道:“都听到公子的命令没有?都快去玩儿吧,卖力了的话我才好犒赏你们肉骨头不是?”
虽是笑着的话,却带着瘆人的寒意,足以令那些匿在黑暗中的人毛骨悚然。
而当官无忧的话音才落,便见以白华等天枢宫人为中心,四面八方的黑暗中有人像疯了的野兽一般冲出来,一个,两个,三个不计其数!
这些,都是北刹楼的人,都是十恶不赦恶名昭彰之人,一身武功虽算不得上上层,却也曾是名震江湖一时的人,心狠手辣更是不必说,就算一时半会儿分不出什么胜负来,打上那么一两个或是两三个时辰也总能分出点胜负来,就算手上功夫悬殊,可人数却在那儿摆着呢。
官无忧慢悠悠从黑暗里走出来,笑吟吟道:“原来这就是天枢宫?可算是有幸见到了,不过就这么一丁点儿人来出来招待,就算是给我们上茶也不知要端上多少回呢?”
官无忧这话是对站在正中央面色从容剑未出鞘的白华说的,且看他身边的天枢宫弟子与蜂拥而来的北刹楼杀手厮杀,他却淡然得好像个没事人一样,就是连握着剑的手都没有抬起过。
而这些天枢宫弟子也着实厉害,一人对付十数人依旧临危不乱,甚至还有上风之势,这样的人不管是其中的任何一个,放到江湖中那都会是一顶百的高手,不过官无忧可以肯定,他在江湖中从未见过这些人,更没有见过他们的武功招式。
有意思,当真有意思。
只听白华似叹气一般道:“的确,这么多来客,我们天枢宫的确是来端茶都不知道要端多少回,既是如此的话,怕就只能换一种方式招待客人了。”
“听起来不错。”官无忧笑意更浓,转头看向长情,“主子,你说呢?”
长情不答,只是面色阴冷地看着白华。
而从官无忧身旁冲出来的北刹杀手听到他对长情的这一声“主子”,惊得脚步微顿,目瞪口呆,震惊不已。
可就在他发怔的这一瞬间,官无忧的手忽然抬起,抓住了这人的脖子,然后一个收紧,他的手便像是锋利的刀刃一般,竟是将这人的脖子给生生捏断!
那睁大了眼的头颅砸落到地,在他的脚边滚了滚。
他边松手边无奈道:“谁给你的胆子偷听我说话了?”
而官无忧这话才说完,卫风突然一个伸手将他扯到了自己身旁来,同时沉声道:“无忧,小馍馍,站在我身旁不要动。”
官无忧笑得几乎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儿,“哦?要开始了么?”
“
☆、420、凭你也想杀我?
卫风纵是想要阻拦,已然来不及。
不仅来不及,眼下他是连近都近不了长情的身。
此时的长情,周身笼罩着一股冰寒的戾气,一股只是近身就能将人碎成冰碴的冰寒戾气!
官无忧见卫风还想要上前,目光一凛,当即上前来将他拦住,笑也不笑道:“四爷才是眼下需要冷静的人。”
官无忧完,不待卫风什么便抓着他的胳膊将他往后带,然后按着他的肩膀让他不要轻举妄动,且先静观之。
只见震惊之余的段秋水“铮”地一声推剑出鞘,顾尘却是在这时按住他的手将他的已经推出的剑按回剑鞘,在段秋水震惊不解的目光中只对他低声飞快地了一句什么,段秋水浓眉一拧,而后竟是转身飞进了浓黑的夜色中。
官无忧注意着顾尘与段秋水的一举一动,眸光凛冽。
可真是个多事之夜。
“倒是万万没有想到,莫家少主竟是妖类。”白华眸中的震惊此时已平复,又恢复了他那副温和如春风般的模样,连出的话都没有丝毫震惊之声。
不过他温和的眸中深处却是幽深的寒意。
不仅是因为长情妖化的模样,更因为他体内迸发出的那股强大力量,就像是这世间最寒最烈的风,随时都有可能荡平他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