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闻言沉声开口:“陛下,如今边关蠢蠢欲动,而国库空虚,陛下切勿让边境将士寒心啊!”
萧弈自然知道太傅不可能就此松口,当即看向户部侍郎,不言而喻。
户部侍郎瞧着萧弈这幅颇为欠揍的模样,狠狠咬牙上前半步再次开口:“臣以为将士在外征战最根本的心愿也是为了我朝百姓安乐。”
太傅冷哼一声,微微抬手而后毫不随心道:“侍郎所言极是,可这瑾州不过只是一三级小城,又何须劳心陛下如此为难?”
“太傅!陛下已经执政三年有余!”户部侍郎说着,把自己激动地够呛,当即不顾旁人小声劝阻,直接走到大殿中央,朝着萧弈叩拜:“还请陛下亲自做主!”
此话一出,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的看向萧弈,赶鸭子上架之意尤为严重。
这瑾州之灾确实不足为虑,而萧弈也觉得就因为这个与太傅产生冲突有些太早,倒不如依旧像往常一般,或是更甚。如此,百官才会真的为他担忧,为本朝政事担忧。
想到此处,萧弈环视一圈,而后将背缓缓靠在椅子上,沉声问道:“此次赈灾,要多少银子?”
户部侍郎顿觉有戏,连忙道:“五十万两。”
萧弈倒吸一口冷气,而后看向太傅,面带犹豫十分焦虑:“老师…”
“陛下!”户部侍郎提醒到,将身子弓得更甚。
萧弈闻言,缓缓低头理了理衣袍,而后站起身来,发冠垂下的珠帘随着他的动作叮铃响动。
朝堂上的众位大臣见状皆是心中一悸,而后纷纷下跪朝拜。
萧弈向前几步,走得那叫一个富态,而后朝着正中间的侍郎轻咳两声,“…以往,此等事宜皆是由太傅做主,我朝重孝道,正可谓师长如父,侍郎这可是要逼朕?”
户部侍郎冷汗直冒,终是找回了心智,“臣…惶恐。”
萧弈欣慰点头,而后抬头扫了一圈朝堂一片齐刷刷的跪拜之姿,以及自己左手边道佩剑腰间站的直挺挺的身影——太傅。
“都起来吧!”萧弈朗声开口,而后一甩袖袍转身,遮住脸上阴霾。
“老师,您怎么看?”萧弈坐回椅子上,看向太傅十分忧愁问道。
“臣认为,拨款白银二十万两足以。”太傅双手握着手板垂于小腹,没有要抬起来的意思:“臣还期望都察院能竭力搜查底层官员情况,切记出现层层剥削之事。”
“老师所言正是朕之心意!”萧弈开口,面上豁然开朗。
可二十万,顶多能修个大坝?
哪能还有富余去给灾民重建房屋?
户部侍郎闻言更为为难,当即:“陛下…!”
“好了!”萧弈打断他的话,“此事就到这里,休要再提。”
“朕的母后过两日便要回宫,端午天坛祭祀,午后朕要于合康殿设宴,宴后朕则与众位大臣一同于宫墙之上寄放天灯与民同乐。”
语毕,百官皆道:“臣等遵旨。”
下朝后,萧弈换下朝服后又与太傅周旋半天,这才摊倒在书桌前,毫无生气的撸猫。
招手唤来德泉,萧弈懒洋洋开口吩咐:“给元明熙传信,要他近日有空便找人于给太后送礼一事四处传播一番,尽可能的抬高贺礼质量。”
德泉领旨去办。
而后一日,京城大臣常去的茶楼中。
几人围坐磕着瓜子。
“对了,端午宴会你准备了什么?”一人悄悄开口问道。
“随便搞搞不就行了?你还真以为太后娘娘会记得你是谁?”
“我可是准备了一尊金雕镂空的芙蓉海棠摆件,你难道没看出来上头最听的就是太傅的话了,这其次便是太后!”
“对啊!你不是刚得罪了太傅,正好趁此机会抓进抱住另一条大腿!”
“…”
今日京城攀比之风兴起,大臣见面最常问的便是:“诶!你打算送个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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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玥遥近日一直准备着给太后的礼物,毕竟是第一次见这个老太太,自然是要给她留个好印象的。
而钱裳给她的针线布料都是极佳,甚至于江玥遥每次都要将手洗过后再去做活。
蒋贵妃虽然并无身孕,但戏也总是要做足的。江玥遥也配合着日日送汤从未断过,在外人甚至是左灵诗二人眼中,江玥遥这是上了贵妃这艘船。
最后一处针脚绣罢,江玥遥长松口气,而后芝兰叩门而入,微微行礼道:“小主,小厨房说汤熬好了,小主可要先在送去?”
江玥遥点头应下,二人一同前往主殿。
只不过这院子不知为何空无一人,江玥遥走得近了,抬手正要叩门,就听见里头似有二人争吵。
不知前头发生了什么,江玥遥只听见好似萧弈崩溃的声音:“你怎么给放了?你可真是我姐!不对,你是朕祖宗!”
而后便是贵妃懒洋洋问:“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陛下当真谬赞。”
萧弈欲哭无泪:“你知不知道它值多少银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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