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节(1 / 2)

而二皇子就完全不同,他最善于的就是耍弄手腕,设计谋划,不管什么事情从来、也绝对不会去和皇上老老实实的说实话。

但二皇子能想到的,皇上也能想到,他有心眼,别人也不笨,有些事情动动脑筋都能想得到,唯有牵扯朝廷,需要外面做的好看的,这才能给皇上一点压力。

所以,林炤越是实话实说,越能得到皇上的认同,他想要做的事情就越能办到。

二皇子已经道:“皇上,皇长孙此言实在是公私不分,孰轻孰重都搞不清楚!越承耕乃是江浙都督佥事,整个江浙海军的布防、部署全都是他的事务,如此重要的人物就因为想要一家团聚于是连公事都不做了?如果所有的朝臣都是如此,朝廷里恐怕连一个安心处理公务的朝臣都没有了!真是岂有此理,在皇长孙的心中的,到底是家人重要,还是公事重要?”

林炤忙陪笑着道:“二皇叔教训的是。”一顿,然后道:“自古忠孝难两全,二皇叔还请多多谅解。”

一回合的对话较量,二皇子可以说是咄咄逼人,但皇长孙却只用了一句忠孝两难全,就四两拨千斤了。

二皇子果然不能接受,脸一下涨得通红,怒道:“这是朝廷重臣的大事,你身为皇长孙,怎么能如此轻佻的态度?!朝廷事务你是否也一直时候用如此轻佻随便的态度来处理?”

说着转头看皇上:“父皇,此事万万不可,不但不可,儿臣还建议对越承耕降级,削爵,以示戒惩,避免其他的朝臣都如他一般无心朝政,全都想缩在家中温柔窝里。”

他倒是聪明。林炤请求让越承耕留下,其实对二皇子来说是好事,二皇子原本就觉着越承耕掌握了兵权,如鲠在喉,想要除去而后快。现在林炤请求将越承耕留下,明显就是放弃了兵权。

但二皇子就是不愿意让林炤得到皇上赞同,目的都一样,但他就是想用降级贬职,甚至要要求削爵的形式,来削去他的兵权。

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让越承耕和林炤好过就是了。

皇上声音不大,斜倚在榻上样子也轻松,道:“无须如此的震怒。”他淡淡的扫了二皇子一眼:“先祖立国,便以孝治天下,越将军恪守孝道,这也不是犯了什么大罪。先祖朝时期,南疆兵乱的时候,兵部尚书王进之父丧丁忧,先祖不是也没说什么?允许他三年丁忧,三年之后回朝,依然是兵部尚书。”

说到这里皇上从踏上坐起来,起身下来背着手在屋里走来走去,看得出来情绪有些激动。

第576章 忠孝两难全

背着手走了两圈,皇上重新坐回到了榻边。

看着二皇子道:“为君者,宽容亦是重要的品质,如果对臣子们一味的威吓严厉,臣子们只惧于皇威,心中没有敬重,背后多说闲话,口口相传,日后的史册若记下暴君二字,一生的勤奋也就毁于一旦了。”

这番话说出来,二皇子心中自然是反感,因为他是驳斥自己的。不过二皇子心里也感觉到了一件事。

皇上是真的老了,已经开始考虑死后史书怎么记载他了。

林炤也听出来了这一点。

“忠孝难两全,所有有人选择了尽忠朝廷,为君父解忧。也有人选择回乡侍奉父母,孝尽一生。这都是正确的,皇上也不能逼着让臣子做个不孝之人。”

皇上说到这里,又倚靠在了大迎枕上,似乎精神不济:“何况,威远侯调回京城,也可以为朝廷出力,怎么就成了公事都不做了?”

二皇子着急的道:“父皇……”

皇上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了,道:“海军这十年建设的不错,这都是你的功劳,不过现在如此壮大,只你一个人忙碌实在也顾不过来,何况朕有很多其他的事情要你去办,海军也需要有一个人专门的在京城协调。”

说着对林炤道:“罢越承耕江浙海军都督佥事之职,封北直隶海军都督,全面协管各地海军事务,具体的,叫他自己写个详细的奏报上来。”

林炤忙道:“是。”

皇上又道:“江浙那边的交接事务必然是复杂重要,越承耕还是要去亲自交接清楚,你就去监督一下吧。”顿了顿,继续道:“海军的兵将们全都是十年没有回家的了,朕的意思,可以开始轮换还家探亲了。另外,十年辛苦,如今初具规模也是不易,兵部腾出来十万两银子,给所有各地的海军们犒赏一下吧。”

林炤微微一怔,但是没有犹豫,赶紧的回答:“是。”

二皇子一听这话,同样是一愣,低下头眼珠子顿时乱转。皇长孙要离开京城了?这个消息太突然了!皇上这是给自己了一个好机会啊!

林炤刚刚怔了怔,同样也是因为这个。

皇上突然让自己出京,京城的局面会因为自己的离开而出现变化吗?当然会了!二皇子原本在京城就比自己根基稳,现在自己还要出京……

皇上话没说完呢。

指了指自己榻上的小炕桌,炕桌上面两摞折子,对二皇子道:“你过来看看这些。”

二皇子的心思还在刚刚的那个好消息上,忙答应了一声,站起来走到跟前,拿起一个折子看了起来。

看到第一个的时候脸上便有些变色,然后忙放下打开了第二个。

林炤关注的看着他的面部表情变化——不过,并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二皇子从看到第一个折子变色开始,脸上就越来越黑,除此之外没有变化。

也就是说,桌上的折子说的是同一件事,而且是对二皇子来说,不算是好事的事?

林炤心里头想着。

二皇子看完了,手都在微微的哆嗦,将折子放下了之后,躬身道:“皇上,庆喜侯才去岳阳不过数月而已,就会有这么多的折子参他……臣不是帮他说话,只是他去了不过几个月,能做这么多的事情?臣实在觉着不太可能……还请皇上详查。”

皇上淡淡的点了点头,道:“不错,庆喜侯过去不过才几个月而已,就有人告他贪污修河堤银子十数万两,到了岳阳倚仗他是钦差大臣,对当地的官员刑讯逼供,栽赃陷害,刻意诬陷……等等等等。”

皇上声音拖得很长,冷冷的笑着:“朕让他去是查清楚这几年岳阳那边为何连年水灾的,他非但没有查清楚这件事,反倒还给朕搞出来了其他这么多的烂摊子!”

最后几个字,声音突然地就拔高了很多,显示他的震怒。

二皇子忙跪下了:“皇上息怒。”

皇上缓了缓,重新靠在了大迎枕上,道:“你去一趟吧,将折子上奏禀参劾的破事一件一件的给朕查清楚,朕要一个明确的交代。还有,朕要限制你一下,查案就正经查案,所有的人证物证全都留清楚,人证口供都要签字画押,后续所有这些都要押解进京,由都察院复核,然后定罪。”

二皇子大出意外,吃惊的都没有马上答应。

皇上淡淡的道:“朕限制你的这些东西,朕就不写下来了,避免束缚了你。你自己心里知道就行了,回来的时候,朕要的是合理的交代。”

过了一会儿还是没听见二皇子答应的声音,皇上冷冷的道:“嗯?”

一声就够了。

二皇子马上磕头答应:“是,臣一定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