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越绣宁也是殷勤的很,白天殷勤,晚上更加殷勤。小夫妻很长一段时间分别,这时候的缠绵自然是无须形容,每天能待在一块儿的时间,全都待在一起。
这天林炤下了朝,回坤宁宫用过午膳,因着没什么大事,下午也就不过去了,倚在榻上和越绣宁一起逗孩子玩儿。
蕤姐儿眯着眼睛努力的踢腾着腿儿,胖乎乎的好像藕节一样的胳膊在空中挥舞着,偶尔能发出一两声‘呵’的声音,逗得夫妻俩高兴的不行,在她胖乎乎的脸上不停的亲着。
小脚丫子也是肥嘟嘟的,踢腾了两下便已经累得呼哧呼哧的,小脸蛋通红,眼睛也努力的睁开了,咧着嘴看样子要哭。
“哎呦,快快……”越绣宁忙要叫人。
林炤已经眼疾手快,将女儿端起来跑进了小屋,越绣宁忙跟着进去,迎面一股臭味扑鼻而来,直接把越绣宁顶的又退出去,在外面呼吸了半天才嘟囔着进去:“姐儿拉屎怎么这么臭啊……”
进去看见林炤屏着呼吸还扭开头,那副样子把越绣宁给逗得‘噗嗤’的笑。
“别笑了,快端水过来。”林炤叫。
越绣宁一边笑一边去端了水过来,奶娘和服侍姐儿的宫女在外面听见了声音,但是没听见皇后娘娘叫人进去,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夫妻俩忙活了半天女儿,等越绣宁奶睡了蕤姐儿,林炤已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长衫,斜躺在榻上半闭着眼睛。
越绣宁腰累得慌,将蕤姐儿放在他身边,自己去榻的另一边躺下。刚躺下林炤一翻身就过来了,伸手把她搂住了。
屋里安静了下来,夫妻俩都有点瞌睡。
一会儿听见外面小豆和雨花嘀嘀咕咕的声音,越绣宁并没有睡,这会儿有点想喝果汁,便对外面道:“谁在外面,叫御膳房压些梨汁过来。”然后转头问林炤:“你喝什么?”
越绣宁是不能喝茶,每天喝白开水很寡淡,因此经常让厨房压些果汁来喝。
林炤却并不喜欢那些甜丝丝的果汁,摇头:“我就喝茶好了。”来一杯淡香回甘的绿茶,他就觉着很好。
小豆去吩咐,雨花因听见皇上和皇后娘娘都醒着,就挑帘子进来了,看了一眼睡在旁边的蕤姐儿,声音很轻的禀报:“皇上,前面带了话进来,说西夏廖总督的谢恩折子到了。”
林炤听了便马上起身,对越绣宁道:“我去看看。”
越绣宁点头,她知道,林炤一直在等这个折子。
折子是不能让下人传递的,宫里头太监能接触到折子的,只有德公公和福公公,另外他们俩手下几个在乾周宫和金銮殿服侍的太监,这些太监们都是多年在前殿,格外能够信任的,如果前殿这边有紧急公务的折子,而皇上如果在后宫的话,只能及时递话到后宫,而不能直接将折子传递进来。
林炤很少因为一个折子专门跑一趟乾周宫,还是这么热的天。既然回来了,多大的事情都能等到明天。
但是今天这个折子,却是他一直在等着的。
廖文超的态度牵扯到给追封的事情,林炤如此重视,自然也是这个原因,如今二皇子已经剿灭,朝廷的一切都已经安稳下来了,追封的事情已经是没什么阻碍了,林炤自然是一点都不愿意在耽误。
果汁端来了之后,越绣宁喝了半杯,起身摇着扇子,心中竟然也有些焦躁,过了一会儿开门出来,站在屋檐下。
屋里是很凉快的,冰匣子里面放着冰块,冰凉的空气从冰匣子的镂空雕花中慢慢的散出来,屋里关上门窗便能一直维持着比较凉快的温度。
但是一出来,就如同进了蒸锅一样,瞬间身上便出了汗。
越绣宁还是在屋檐下晃悠了两圈,这才摇着扇子进去,进小屋冲了个凉,出来蕤姐儿醒了,又一阵忙碌的换尿布什么的。
蕤姐儿现在就是吃了睡睡了吃的时候,一天能醒着玩一会儿已经是很难得了,越绣宁一个人喂还真有点累,奶娘抱着坐在那边的锦杌上喂孩子,服侍蕤姐儿的几个宫女将换下来的尿片什么的赶紧收走。
屋里似乎有些味道,小豆去厢房将花篮子和剪子拿出来,去花园那边剪些花儿过来。自从有了孩子,坤宁宫任何香都不点的,便是很温和的凝神香也从不点,所以屋里想有些香气,或者遮盖一下孩子拉屎的臭味,或者奶味什么的,就得在花瓶里插些鲜花。
便是鲜花也很有讲究,有些鲜花味道大,有些冲鼻子,有些可能孩子会过敏。
也幸好后宫的御花园大,另有偌大的几个温室花房,又有花匠们照顾,有些花儿一年四季的都能找到。
去剪了些月季花,配了几只松果菊,回来插了两个花瓶,又端了一盆半枝莲放在小屋里,等天黑之前在端出去。
第990章奏请追封
林炤这时候回来了,看见奶娘宫女的在屋里一大堆的围着床榻忙活,就知道蕤姐儿醒了,道:“绣宁?”
越绣宁从人群中出来了,其实服侍的人多,根本用不着她动手,不过越绣宁原因亲自照顾女儿。当然了,有人帮忙也是好的。
“刚醒了这会儿才哄睡了,”她过来道:“只有谢恩吗?”
林炤手里拿着那个折子,递了过来:“嗯,谢恩,还有请奏追封父亲母亲,他心里头是明镜儿一样。”
皇上回来了,满屋子的人就急急忙忙的收拾好了全出去了,只青果和白果在门外面的小杌子上坐着候传,其他的人该忙什么忙什么去,奶娘去了厢房做针线去了。
屋里,越绣宁将折子接过来打开看完了。
谢恩就是表明了态度了,但是廖文超显然不是一般人,他更加圆滑,料想是已经思前想后,将现在的情形想的非常透彻。
先皇早已经过世,如今金銮宝座上坐的是当年的皇长孙,皇长孙要追封他含冤而亡的父亲,如今朝上还有谁能阻挡?
皇上询问自己的意思,其实是给自己留有情面,廖文超心里清楚得很,皇上是看在自己多年驻守边关的功劳上,才会如此客气。从皇上处置齐国公、薛昉等人的手段上看得出来,该狠的时候皇上手段一点都不会软。
所以,皇上并不是不敢对自己动手,只是不愿意而已。
廖文超心里头非常清楚这一点。
所以他不但是叩谢皇恩,感谢皇上敕封国公之位,而且还奏请皇上,追封先太子和先太子妃。
廖文超这一步,很出乎越绣宁的意料之外,看林炤的样子,他也没想到,非常的意外。
越绣宁将折子放下了,道:“廖文超还是很明白的,看得清楚大势……想不到他倒能做到这一步。”
林炤道:“先皇当年器重他,他也没有太过张扬,先皇过世,朝里头也有人嘀咕他要倒霉了,但是他也不见惊慌,可见真是个稳如泰山的人。这种性格估计是因为驻守边关多年养下来的,却也是个难得的人物。”
尽管老练狡猾至极,不过既然身在官场,自然就不可能天真无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