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现在就去找凶手吧,你不会又来一个雷酸汞事件?”苏湘玉吃惊的说。
叶向东出到客厅,咕咚咕咚灌了一气水说:“你们睡你们的,别管我。”
苏湘玉悄悄回头,就见他喝完水,摆好了自己的白瓷茶杯,然后转身上炕,一言不发的,就挪到穆铁要是不听话的时候,用来发派穆铁的上炕炕角,坐在哪儿,打个手电筒去读书了。
手电筒照着,他的面庞又清秀又帅气,捧着书,安详认真,还跟个少年一样。
农场里,几个学生上手半天都修不好马桶,还是韩慎动手,才把马桶给修好的。
农场嘛,日出而做,日落而歇,就跟农民兄弟是一样的。
冯明逊在冯明媚被抓以后就紧急请假,跑到首府捞人去了,当然,他们全家有撇补清的关系,据说冯明艳都要回来处理这件事。
冯明媚的丈夫姚元清,也算叶老的挑旦,这人是乌兰牧场的民兵队长,他对于这件事的处理,连梅干菜都要甘拜下风。
据说冯明媚一出事,他立马拿出份离婚证明,就在g委会把自己的关系给撇清楚了。
但是今天一早,苏湘玉一到农场,他就在农场门外等着苏湘玉呢。
原来跟冯明逊谈对象的时候,冯家这些人苏湘玉都见过,所以她一下车,就认出这人来了。
这人将来会特别有钱,他女儿将来还会因为让狗咬烂保姆的脸上新闻,所以苏湘玉对他印象挺深的。
见面两人握了手,姚元清笑着摸了摸穆铁的脑袋,说:“这孩子的户口不是在我们农场吗?我是来给他送户口的,你也别还怕,明媚犯了错误肯定要受惩罚,毕竟她也是胆子太大了,居然敢烧仓库。我作为一个爱党爱国家的公民,唾弃她一万年。”
顿了顿,他又说:“不过,苏场长,咱们的户籍制服是这样的,只要农场调出去一个人,就还得再填上一个,这个俗称交换,我把穆铁给你,你也得再给我一个知青,我把我们农场的知青数量要做齐。”姚元清又说。
确实,农场里调动一个人可不那么容易,一个总场都很难调动人,更何况两个地区?
但是,一分场现在发展前景这么好,谁会愿意去乌兰农场?
而就在这是,农场里,新来的朱斌懒得去劳动,居然直接骂上王洪明了:“你一天盯着我干嘛?我告诉你,我可是内退的教授,哪怕到了你们农场,也是个教授身份,再让我劳动我就写信给中央,说你们迫害知识分子。”
王洪明还在小声跟他解释:“是,您是内退的教授,但您跟韩教授不一样啊,您是把您的户口落到了咱们农场的,那您就该是咱们农场里的一员,您不劳动,我怎么管理大家?”
“那你让朱小洁出来,让她跟我做保证,要是我爱人来了她也愿意养,我就愿意劳动。让朱小洁来,你问问她,她养不养她妈?”朱斌居然说。
狗屁的妈呀,那女人年轻的时候抢走了朱小洁的妈,现在偏瘫了,朱小洁还要会养她?
哎吆,苏湘玉心说,我正愁找不到愿意去乌兰农场的人呢,正好昨天朱斌的户口刚到,这不正好是个苗子?
回头,苏湘玉就在姚元清面前把朱斌大力表扬了一番,并且说,这是个北京来的教授,有知识层次,但是在劳动方面有点排斥,属于必须被劳动改造的知识分子,说着,她郑重其实的,就从铁皮柜子里抽出档案,交给姚元清了。
“这下朱斌死定了,姚队长的狗会把他撕碎的,哈哈。”一直没说话的穆铁看到姚元清出去了,突然就开始扭着屁股跳舞了。
要带走一个知青,当然要先下通知,然后再做思想工作,不过作为民兵队长,姚元清对这一套肯定很熟悉。
不过,苏湘玉觉得穆铁高兴的有点太过分了啊:“你以为朱斌是你,会怕一条小狗?狗叫两声就吓的尿裤子?”
穆铁撇着小嘴巴说:“姚元清的狗可不是一般的狗,它们吃活兔子,咬人可凶了,我见过好些想逃离乌兰农场的人,就是被姚队长的狗给吓回去的,哼!”
要真的有那么凶残的狗就好了,因为被姚元清做完思想工作,才来农场,准备让女儿养老的朱斌从屋子里出来,远远的就在冲苏湘玉喊呢:“我告诉你苏湘玉,我早晚还得回来,我要躺下了,就非她朱小洁伺候,我是她爹,她要不伺候,我就跟她打官司,要赡养费。”
呵,这还是个懂得用法律手段维护自己权益的知识型渣男呀。
苏湘玉可没理他,让一群知青鼓着掌,就把朱斌送和姚元清送出了一分场。
韩慎今天开着车出去跑了一圈子,回来之后还是很好奇,苏湘玉昨天到底是怎么解决昨天那场危机的。
再说了,对他来说,要真的想撸苏湘玉的小场长,分分钟而已。
所以,悠哉游哉的,他就静等着事情的变化呢。
就在这是,瘦的跟只小猴子一样的穆铁跑到场门口就去摇铃子啦:“开会开会,大家开会啦!”
晚饭前,知青们才回农场,有些自己养着鸡的女知青手里捧着刚煮好的鸡蛋,还有些人悄悄私底下给牧民卖几块砖,也赚点小钱,在总场买一把瓜子,在手里磕着,大家一起,就往大礼堂里走了。
韩慎虽然给苏湘玉勾的七上八下,但是碍于面子,还是得几个学生劝着说:“韩教授,就当接近群众,体验生活,去听听那个小场长是怎么开会的,好不好?”
三请四请的,韩慎才进了大礼堂。
不是错觉,苏湘玉虽然私底下无理又泼辣,但是开会的时候,往台上一坐,大大方方,她居然还真有点领导的样子。
不过,一想起她往自己脸上泼水时的泼辣,韩慎依旧觉得,这个女同志需要狠狠地打击。
“同志们,从前天开始,陆续有别的分场的知青往咱们场跑,要求加入咱们场,这事情大家知道吧。”苏湘玉笑着说。
男知青们先就开始笑了:“那必须不要啊,咱们是一个集体,为什么让别的农场的人加入,我们坚决不要。”
女知青们相对要温柔一点,但也说:“要是实在困难的,可以要一两个,多了我们肯定不要,地主家都没有余粮,拿啥养他们?”
有收入就意味着伙食好,而且大家虽然苦,但是干的舒心,这种福利,谁想分给别人?
“但是现在别的分场的知青们赶都赶不走,而且眼看就要闹起事情来,咱们吃着白面馍,人家吃着苞米面,咱们烧砖挣大钱,他们每天还得辛辛苦苦做工,他们闹的不行,大场长都镇压不下去,怎么办?”苏湘玉把难题抛给大家了。
顿时,大礼堂里一片窃窃私语声,大家都在议论,但没人发言了。
韩慎冷冷一笑,心说看吧,别看农场小,那可是个政治生态圈,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能玩转的。
惹出麻烦来了吧,自己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但就在这是,苏湘玉挪开凳子站了起来,从台侧拉了块黑板过来,然后说:“这是我们几个场长一致讨论出来的,对于这件事情的解决方案,大家看看,怎么样?”
别人都还没看清楚呢,韩慎下意识的就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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