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节(2 / 2)

夫妻两人上了楼,余下三个孩子坐在客厅里。

陈桓嘀嘀咕咕骂了声傻子就继续玩游戏。

萦萦有心想神识放去楼上听听那两夫妻说什么,但她现在修为不太够,没法放出神识。

余鸿芸和陈义昌上了楼上的卧室,余鸿芸从梳妆台上取出一张文书递给他,“老公,这次萦萦被拐走我实在担心的很,而且萦萦已经十五岁了,泠宝也快十七了,上次去体检,医生也说要泠宝尽快换肾,我不想再出什么差错,我没发继续忍耐这种惶恐不安失去泠宝的心态,老公,我们让萦萦在这上面按上手印吧,三日后就能安排她们接受手术了。”

陈义昌看着那张薄薄白纸上的捐肾同意书。

余鸿芸软声道:“老公,萦萦就算只有一个肾也能继续活着的,而且她是个傻子,以后不会结婚生子,我们养她一辈子就行,等我们百年后,我相信泠宝也会愿意照看她的。”

“好。”陈义昌沉默半晌后,终于答应了下来。

相比一个痴傻的女儿,他当然更喜欢乖巧的泠宝。

余鸿芸悄悄松口气,等泠宝换了肾,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其实夫妻两人当初也不是没想到等肾源,但是给泠宝确诊的医生告知她们,泠宝的病情有些特别,若是用别的肾源排异跟后续反应会非常大,很有可能失败,最好是用有血缘关系的,而且换肾时间最好是在十八周岁左右比较好。

夫妻两人拿着手术同意书下楼,陈桓还在。

夫妻两人都不想让小儿子知道这件事情,余鸿芸道:“桓桓,我们有些事情要跟你姐姐说,你先上楼去吧。”

陈桓嘀咕了句,不过还是抱着游戏机乖乖上楼去了。

余泠宝乖巧道:“妈妈,有什么事情?我要不要也上楼去。”

“不用,就是关于你和萦萦的事情。”

陈泠宝意识到什么,苍白的脸颊上显出有些病态的红晕来,她自幼就知道自己生病,需要换肾,也知道三妹的出生就是为了给她换肾。

她多希望能够像正常人一样可以蹦蹦跳跳,去唱歌,去跟喜欢的人结婚生子。

现在这一切,终于快要慢慢实现了。

萦萦大概也清楚是什么事儿,坐在沙发上没说话,她甚至还从面前的大理石桌上摸了块蛋糕吃。

余鸿芸并没有一上来就让萦萦在同意书上按手印,反而是坐在陈泠宝身边,握着女儿的手温声道:“宝宝,萦萦不仅是你的三妹,还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要照顾萦萦一辈子,你能办到吗?”

“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好好护着萦萦的,之前的事情也是我不好,不该为了一个奖杯打萦萦的,以后再也不会的。”陈泠宝声音也透着几分自我感动的温情,“我一定说到办到。”

萦萦咔嚓咔嚓嚼着蛋糕,面无表情的。

“好,妈妈相信你。”

余鸿芸这才又挪到萦萦身边坐下,朝着丈夫看了眼,陈义昌忙把手中的同意书跟一盒印泥递给妻子。

余鸿芸把同意书摊在双膝上,握住了萦萦的手在印泥里按了下,温情道:“萦萦,妈妈跟爸爸其实很爱你的,但是泠宝生了病,需要换肾才能活下去,你与泠宝是最亲的亲人,我相信如果你能听懂妈妈的话,肯定也愿意帮助泠宝的对不对?你二姐的病情已经不能继续拖下去了,所以妈妈找到了主刀医生,三天后就为你们动手术,萦萦放心,不疼的,也不会对以后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等我们老了,你二姐也愿意照顾你的,所以萦萦你愿意为你二姐捐一个肾吗?”

陈泠宝期待的望着萦萦。

过了今日,她的命运将会改变,她也会有一个健康美好的未来。

余鸿芸其实根本不需要萦萦的回答,已经捉着萦萦按有印泥的去按那份同意书。

却不想萦萦突然把手抽了出来,又从桌上摸了快蛋糕,然而,她并没有去吃那块蛋糕。

萦萦只是慢慢转头,目光落在余鸿芸的脸颊上,她吞掉口中的蛋糕,又把嘴唇四周的奶油舔的干干净净,最后冲着余鸿芸露出一个灿烂笑容,她说,“不,我拒绝。”

第7章

这声‘不,我拒绝’犹如一道惊雷炸下,炸的客厅里的三人目瞪口呆又魂飞魄散,甚至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余鸿芸坐的离萦萦最近,能从萦萦漆黑的瞳孔中看见自己惊愕又不可置信的面孔。

陈泠宝喃喃道:“我是在做梦吗?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傻了十五年从来不会说话的人,突然开了口。

“你,你……”余鸿芸嘴唇微颤,全身紧绷,一双做过双眼皮的眼睛瞪着萦萦,“你怎么会说话的?你到底是谁?”

萦萦唇角的笑意越来越深,眼睛弯弯,看着还是一副无害的模样,“我当然是萦萦呀,是你们的女儿。”

她的声音清脆柔软,甜丝丝的,如同她的人一样看起来没有半分危害。

陈家三人从没听过萦萦的声音,毕竟从出生就是个傻子,从未开口过。

陈亦昌更是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萦萦说完,其余三人一时沉默寂静,只有客厅那台超大超高清的液晶电视里传来人物说话的声音。

播放的是一部动画片,之前陈桓要看的。

萦萦又开始抱着蛋糕吃起来,电视也看的津津有味。

唯有客厅另外三人,大脑一片空白,他们许久不说话,可能是过了一分钟,也可能是十来分钟,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时间过去多久,还是陈义昌最先动了下,他朝前走了两步,甚至踉跄了下,走到萦萦另外一边坐下,他脸色茫然,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萦萦,你,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能开口说话了?”

萦萦转头,明亮的眸子眨也不眨的望着陈义昌,嘴角还粘着一块奶油。

她想了想,眨了眨眼睛道:“好像是突然开窍了。”

许是萦萦柔软的嗓音让陈义昌以为这还是原来那个女儿,以为她性子温和,忍不住又问,“那萦萦是什么时候开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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