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礼一窒,良久,他才摇了摇头:“不是,就是想要一个后代。”
“放屁!”阮政清一拳砸在程礼肚子上:“把姐姐的孩子弄掉了,还光明正大的找小妾生!”
程礼没有反击,等阮政清打了几拳才拦住他的手道:“芷娘是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也是她的孩子。”
“那姐姐和别人生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了?”阮政清冷笑道,他也是学过纲常的,平时也很遵守,但事关自己的亲姐姐,他就顾不得这么多,无论世上规矩怎样,他都站在自己姐姐一边。
芷娘怎么能跟别人生孩子呢?她是自己的妻子啊?程礼酒喝得太多,脑袋有些迷糊,良久才理解了阮政清的意思,反驳道:“不对,她只能跟我生孩子!”
“所以你就可以和别人生?”阮政清说着又狠狠的给了程礼一拳,他以前也觉得男人为了繁衍后嗣和别人生孩子是理所应当,直到他姐姐碰到这事儿,他才觉得这规矩操淡。
程礼即使反应迟钝,挨了这么多拳,身体也感到了剧烈的疼痛,脑袋反而清醒了些,他开始仔细思考阮政清的话,换位思考才发现自己的决定对温柔的妻子是多么大的伤害,可是他也不想断了血脉后代。
“芷娘,……芷娘她不能怀孕了。”程礼最终捂着脸说了出来。
“什么?!”阮政清不敢置信的后退了一步,随即又上前抓住程礼的衣领给了他一拳:“你一定是骗我!姐姐身体明明很好!”
程礼红着眼眶道:“我请求大夫瞒了下来……”
“你们程家害的姐姐失去了做母亲的能力,又有什么资格要后代!”阮政清再也不想克制了,他放开了手劲开始跟程礼打。
“三少奶奶,快,舅少爷和三少爷打起来了!”丫鬟小厮们不敢管程礼的事,只有跑来想阮芷娘求救。
“政清和夫君打起来了?”清醒过来的阮芷娘立马穿上衣裳,向外跑去。
一进房门,阮芷娘就看到了满屋狼藉,程礼倒在屋中央,阮政清还在他身上发泄,立马大喝:“阮政清,你给我住手!”
阮政清拳头攥得死紧,他看了姐姐和程礼一会儿,最终还是放了下来。阮芷娘顿时松了一口气,她弟弟还是有理智的。
小厮们连忙上去扶程礼起来,丫鬟们忙收拾屋子,阮芷娘见程礼有些不省人事,刚刚又被她弟弟殴打过,连忙上前细心照料,吩咐小厮们把他往睡房里扶。
阮政清看他姐姐满脸焦急的为程礼忙前忙后,没有一丝怨怼隔阂,心里更加痛恨不甘,姐姐对他这么好,他居然要去找通房!
“姐姐!你还管他干什么!”阮政清上前拽过阮芷娘怒道。
阮芷娘知道弟弟心里有气,以为和程礼吃过饭喝过酒就会好很多,但没想到他会动手,阮芷娘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他是你姐夫!难道我不该管?殴打尊长,你十多年的礼仪学到哪里去了?”
阮政清看着姐姐的神色后退了一步,头脑也清醒了些,才想起他最开始是打算给程礼灌酒的,后来大概是自己也喝多了忍不住气就动手了,他动了手会不会给姐姐造成麻烦?清醒了的阮政清有些不敢看他姐姐的眼睛,只老实的道了个歉:“刚才喝多了。”
“不能喝酒就别喝。你还说自己成人了,我真以为你能管住自己呢!”阮芷娘看着弟弟满是歉意的神色,脸色也放松了些,但还是严厉道。
阮政清也认识到了醉酒误事,但出门交际肯定不能完全断绝酒水,他只能保证:“以后一定小心,不再喝多了。”
阮芷娘见弟弟是真的认识到了错误,也开始担心他身体,嘱咐了几句后,吩咐丫鬟带他去休息,又对着刚刚赶过来的邹大娘道:“奶娘,你帮我去看看政清,他身上有没有伤。”
见奶娘下去后,阮芷娘也压下了对弟弟的担心,回房去照顾程礼了。
阮芷娘吩咐了丫鬟去熬醒酒汤,自己照顾程礼,换衣服洗脸洗手擦身体,一通忙活过后已是半夜,期间程礼一直很配合,但就是没有睁开过眼。
见一切妥当了,奶娘又派了小丫头来回禀弟弟那里安好,阮芷娘才吹灭了灯合衣睡下,她没有换衣裳想着晚上要是程礼吐了,她好起身照顾。
随着夜色渐深,阮芷娘也渐渐入眠,而原本闭着眼睛的程礼却翻了个身,看着阮芷娘一夜没有入睡。
客房,阮政清并没有入睡,他拉着邹大娘问道:“奶娘,姐姐在程家到底过的怎样?”
白天姐姐只给他说了一个大概,阮政清知道依着姐姐的性子,对于不好的事儿肯定是避重就轻。
邹大娘虽然一直在抱怨程家,但面对少爷的问题她也慎重的考虑了才回答:“作为三房庶媳,虽然没有多少权利,但生活也很清闲,该有的份例也不会少。姑爷对小姐很尊重也很爱护,你放心。”
“那姐姐的胎到底是怎么落的?!”阮政清皱着眉头问道,姐姐说的太粗略,他也不忍心深问,只能询问跟在姐姐身边的奶娘。
一说起这事,邹大娘又开始咬牙:“是正院的那个老虞婆!当天我受伤了还在休养,后面听说要不是李玉儿全力阻止,小姐怕不是落胎这么简单了,丢了性命都很有可能!”
“什么!”阮政清目眦欲裂,他深深觉得自己刚才打轻了,但想着姐姐的话,又深吸了几口气,勉强压下愤怒才道:“就由着那个老虞婆作威作福?”
“那有什么办法?婆婆的身份使她天然处于有利地位,一个孝字压下来,谁也扛不住。”邹大娘怅然道,她虽然痛恨程家,但也知道这个世道儿媳妇都是这样过的。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要让程家付出代价!”阮政清恨声道。
邹大娘被唬了一跳,连忙劝道:“少爷,千万不要,小姐还是程家媳妇,这样小姐会很难做的。”
“让姐姐和离,我养姐姐一辈子!”阮政清坚定道。
邹大娘只当他是小儿言语,笑道:“少爷,快别说傻话了,你现在虽然和小姐亲近,但娶了曹小姐你就知道了,夫妻之间才最是亲近,哪能轻易分开呢。”
怎么会比姐姐更亲近,我们相依为命了十多年啊!阮政清心里想到,但不知姐姐对程家的意思,最终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第99章 大夫
第二天, 程礼和阮政清都十分默契的忘了昨晚的不愉快, 又开始有说有笑的。
“小姐, 你放心, 昨夜少爷已经想通了, 不会再找姑爷的麻烦了。”邹大娘见阮芷娘还有些担心不由劝解道。
阮政清也开口笑道:“姐姐担心什么?男人之间的感情就是越打越好。”
这句话阮芷娘经常听说, 以前她不信, 但看着夫君和弟弟现在的样子, 她有几分相信了。
早餐后, 阮芷娘又拿起了针线,她打算给弟弟做一身衣裳,而阮政清不知道要做什么, 早早的出去了。
“政清去了什么地方?怎么还没回来?”阮芷娘看着太阳快要当空, 不由放下手中的针线问道。
程礼放下手中的书,开口道:“政清的同门虽然在寒山,但通州府也有很多同年,也是需要走访交际的。”
“那倒也是。”阮芷娘点头道,继而又开始担心:“没有帮他准备, 也不知道拜访的礼物是否准备妥当。”
这边话音还没有落,那边阮政清挂着药箱带了一个的白发老妇人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