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也被吵得头都大了,终于他看了看站在一侧不动声色的夏娆,道:“这件事你想怎么处置?”
众人也都安静下来,齐齐看向夏娆,尤其是察觉到被文姨娘利用了的燕王妃。
夏娆淡淡垂下眼眸来:“妾身身份卑微,不敢要求什么,只求王爷主持公道。”
燕王爷嘴角抽了抽,这还叫不敢要求什么?若是真要主持公道,不止江郁不能留,就是文姨娘和燕王妃全部都要责罚。
燕王爷看着夏娆半晌,见她半点改口的意思也没有,略有些不悦她的得理不饶人,但也没说什么,只沉声道:“江小姐既然不喜欢我燕王府的人,今日开始,就搬出燕王府吧。”
“父王,儿子要与这毒妇解除婚约!”燕朗立即道。
“朗儿……”
文姨娘还要劝,燕王妃只故意问她:“难道在文姨娘眼里,朗儿的生命安全,还比不得一个与你毫无关系的江小姐吗?”
江郁还在哀求文姨娘,文姨娘死死咬着牙,紧盯着燕王妃,终究是半句话也没说出来。
“解除婚约便是,今日便派人送江小姐离开。”燕王沉声道。
江郁心口又刺痛起来,文姨娘怕她当真气死在这儿,才忙跟燕王爷道:“妾身先送江小姐回去收拾东西吧。”
“嗯。”
燕王看她的目光,也凝重起来。
文姨娘送江郁离开,燕王爷也跟着起了身:“王妃此番未曾核实证据,就打骂世子院里的人,难辞其咎,今日开始,王府的庶务,暂时交由赵姨娘和管家打理,王妃好好反省一下吧。”
燕王妃到底还是这家的女主人,燕王不可能罚她太过分,但燕王妃屡屡不知分寸,饶是燕王爷也觉得头疼,也是该给她点警告了。
燕王说完,便皱着眉便走了。
燕王爷出来,就看到了似乎来了一会儿的燕决,看他,便负着手略有些不满道:“你这个姨娘还真是能惹麻烦。”
“多谢父王秉公处理。”燕决行礼。
燕王喉咙噎住,看了看他,气得差点笑起来:“你们还真是一个臭脾气,你们只小心着,别把我的王府给掀了就是。”说罢,就摇摇头,负着手走了。
燕决神色淡淡,瞧见里头一个人小身板站的笔直要替弟弟讨公道的夏娆,心思深了些。
“夏娆。”
燕王妃扶着一侧秦妈妈的手才勉强站起身来,脸上布满了阴翳,方才燕王这一罚,她好似所有的精气神都给抽走了般,分明才四十多岁,这会儿竟显出六七十的老态来。
夏娆淡定的准备接受燕王妃的怒气,但还不等她开口,就听屋外燕诀的声音传来。
“还不给母妃赔礼道歉?”
“今日是妾身鲁莽,还请王妃见谅。”
夏娆看着缓步而来的他,垂下眼眸,朝燕王妃行了礼。
“一句见谅,就能了结你今日惹出的事端吗?”燕王妃见燕诀有意罚夏娆,也硬气起来。
“妾身……”
秦妈妈瞧夏娆一到燕诀面前,就乖得跟兔子似的,老眼暗了几分,故意打断她的话,道:“事已至此,夏姨娘口头几句道歉,也改变不了什么了,王妃不过是按着规矩处理家务,就受你这样折辱,甚至闹到了王爷跟前来。都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明儿京城里的人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王妃。”
“那依秦妈妈的意思,妾身如何赔罪才好?”夏娆凉凉的问秦妈妈。
秦妈妈看她这样,不由想起她扇自己的那一巴掌来,脸到现在都还隐隐作痛,只略往燕王妃身后瑟缩了下,才道:“若是夏姨娘真要道歉,不如跪下来磕几个头,也算是孝敬王妃了。”
燕王妃对于秦妈妈这番话很满意,也只冷淡看着夏娆。
燕诀看着垂着小脸眼睫一动不动的夏娆,开口:“你既是我的妾,给母妃磕头,也磕得。”
夏娆手心微紧了几分,应下。
但她才跪下,便听燕诀语气幽凉的道:“既然夏娆也认了错,母妃是不是也该昨儿动手的那几个下人交给我处置了?”
夏娆眨眨眼,燕王妃也怔住。
“我何时说过……”
“做错了事,就该受到惩罚,这是母妃的规矩。如今夏娆既已认错,母妃还要为了几个下人,而坏了规矩吗?”燕诀冷淡的问燕王妃。
燕王妃这才会意过来,为何燕诀会忽然要夏娆跟自己认错,原来竟是为了这番话!
燕朗一听,也赞同起来:“母妃,三哥说的没错,那几个下人您叫交出来吧。”
“王妃,这……”
“头一个就要交这腌臜的老东西!”燕朗瞪着秦妈妈骂道。
秦妈妈脸色发白,赶忙低下头。
燕王妃看着堵着门口的燕决,终是冷笑起来:“好,我没想到不近人情的世子,终于也知道袒护人了,这是好事。今日之事,本妃会亲自禀告老太妃,想必老太妃也会十分欣慰。”
“那就劳烦母妃了。”燕诀依旧没有半分惧怕的模样。
燕朗也趁机指着秦妈妈喊道:“还愣着做什么,把这老东西给我抓起来!”
燕王妃见此,这才紧绷着脸带着人径直往老太妃的院子去了。
等燕王妃一走,燕朗就把夏娆拉了起来,还笑道:“今儿咱们可以好好出了这口气了!”
“不可把人打死。”燕诀睨着夏娆:“你今日敢把京兆尹都叫来,实在胆大包天,现在就给我跪到父王的书房门口去,他何时许你起来,你何时才能起来。”
“三哥,父王又没怪罪夏姨娘。”燕朗想求情,燕诀只睨着夏娆。
夏娆知道,京兆尹为了燕王府后宅的事登门,自己若是不受罚,往后府内的人都学着自己这么做,王府就真的乱了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