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沧都顾不得盯着燕朗,只看着夏娆一铲子下去,便命也不要的飞快去书房找燕诀了。
若是那两坛子酒没了,爷不杀了夏娆,自己只怕也要一命呜呼了!
第63章 留不住她
竹林下,夏娆深挖了几铲子,可算闻到了那浓郁的酒香。
那日她闲着无事,便满院子找有没有春笋,却嗅到了这酒香。
接下来,夏娆就停手了,回头招呼还沉浸在悲伤里的燕朗,道:“小公子,极品的陈年花雕,过了这坑,可就没这酒了,想喝自己来搬。”
“花雕……”
燕朗打了个酒嗝,走了过来一瞧,果真是浓郁的酒香。
灰扑扑的天空又下起了细雨来,这厢,燕诀踏着细雨,刚走到院子里,就看到了抱着酒坛坐在竹林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燕朗,和指着酒责备的夏娆。
端听夏娆那清亮的声音道:“谁在这儿放的酒,不知道小公子身体刚好,不宜多喝吗?”
燕诀长眉微挑,她挖了他的陈年花雕,竟还贼喊捉贼?
“三哥呜呜呜……”
燕朗看到燕诀,哭得更厉害了,细雨合着眼泪流了满脸。
燕诀离他三步远,就停了下来,睨了眼澜沧。
澜沧会意,直接上前去取了他的酒坛子,还安慰道:“小公子,时辰不早了,奴才送您早些回去歇着吧。”
“不,我不回去,我要三哥。”燕朗哭哭啼啼的,像个孩子似的可怜巴巴望着燕诀:“三哥……”
夏娆安静的看他们兄弟情深,心底满意,就算燕诀对挖了他的酒不满,对于他这个可怜的亲弟弟,他总不会大发雷霆吧。
但燕诀目光一扫,瞧见燕朗沾满泥巴的手,铲子还放在他手边,反倒是夏娆,手脚干干净净的,一副乖巧柔顺的模样。
“来人。”燕诀开口。
“爷有何吩咐?”澜沧立即问。
燕诀看着一脸淡定的夏娆,道:“给夏姨娘换一把好铲子来,今儿她挖不出一个长七尺,宽三尺,深五尺的坑来,不许她回屋。”
夏娆眉心一跳,这个长宽深,妈耶,他是要埋了燕朗不成?
“爷,妾身觉得吧,小公子虽然喝了点酒,但也罪不至死。”夏娆于心不忍,却见燕诀凉凉看了她一眼,就带着燕朗走了。
夏娆喉咙梗住,搞半天,他是要活埋了自己啊?
“爷,妾身知道错了。”夏娆哽咽。
燕诀头也没回,就特意叫人搬了把凳子放在夏娆屋前的廊下,一副要监工的模样。
“夏姨娘,那两坛子酒,是皇上埋在这儿的,连爷也不得动。”澜沧友情提醒。
夏娆只凉凉看着他:“是你去告的状?”
澜沧轻咳了两声,摸摸鼻子就一手拎着酒坛子,一手拎着燕朗走了。说实话,这酒倒也不重要,再灌点进去就是了,他吧,就是想让爷多跟姨娘说说话,清晖园可许久不曾这样热闹了啊。
夏娆挖坑自然是以失败结束,因为夏娆早早给燕朗吃下了解酒丸,半个时辰不到,他就清醒了,一哭二闹三上吊之下,救下了拿着铲子磨洋工的夏娆。
但燕朗哭了出来,心底的悲伤也好似随着眼泪流走了,人也变得轻松起来。
晚上,夏娆裹在了暖和的被窝里,才呼出一口气来。
“姨娘。”阿蛮心神恍惚了一整天,这会儿,才终于定下了心神来。
“说罢,我听着。”夏娆道。
阿蛮直接就跪了下来。
夏娆也坐起身来:“你跟你娘亲,应该都不是普通人吧?曾经是在十三皇子手下做事吗?”
阿蛮诧异的看了她,才黯然的低下了头,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奴婢的父亲原是锦麟卫,专门负责暗中收集各路消息汇报给主子,可一年前出任务时,意外死了。我娘担心我也会跟我父亲落得同一个下场,便带我逃了出来,结果被人出卖,消息泄露,不止主子要杀我们母女,就连各路人马也想要得到我们嘴里关于主子的消息。而十三皇子,曾经在锦麟卫见过奴婢。”
阿蛮细细说着,夏娆也听过锦麟卫的名声,与锦衣卫不同,锦麟卫乃是皇帝唯一胞弟,如今住在封底不许回京的秦王的亲卫。
“他可是威胁了你?”夏娆问阿蛮。
阿蛮见她居然不讶异锦麟卫,反而问起凌北墨,摇摇头:“十三皇子并未威胁奴婢,只是提醒奴婢,再过不久,秦王殿下就要入京了,让奴婢小心些。”
“你上次查出镇北侯的事,是借助了锦麟卫的力量吗?”夏娆问她。
阿蛮点点头,说起这件事,她仍有悔意:“那时候奴婢昏了头,锦麟卫在各个地方都设有暗阁,暗阁里会放着各种消息,奴婢没想到会给姨娘带来这么大的麻烦。”
夏娆看着她半晌,终是没说什么,只是提醒她:“你既然离开了锦麟卫,那就带着你娘亲的希望,好好活下去。日后我需要的消息,我会自己想办法查探,你不需要再冒这样的险了。”
阿蛮看着她没说话。
夏娆知道她不信自己,忍不住笑了笑:“放心,姨娘我又不是来称霸燕王府后宅的,目前已有的信息,够我们保命了,安心睡吧。”
阿蛮见她如此自信,倒也安下心来。
只是等阿蛮走了之后,夏娆才望着账顶想了许久,现在燕王妃恨不得她死,文姨娘因为江郁的事也跟她结了大仇,还有一个心机深沉不知目的的四小姐在暗处盯着,她若是再不小心些,怕是真的护不住她这条小命了。
接下来几日,夏娆都过得风平浪静,毕竟夏嘉宁刚刚得了柔福长公主的青睐,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找她麻烦,她也趁着这个时间,去看了元宝铺子的开张,反响不错,只是一直没找到合意的掌柜。
直到月底,燕诀忽然让人送了几只风筝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