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娆感激的看了看他,这才提步往燕诀的马车走去了。
但还没走到,就看到了从一侧而来的凌北墨。
“娆儿,下次得空,我教你骑马吧。”凌北墨浅笑。
夏娆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还有血顺着手指滴落,眉心拧了下:“妾身身份微贱,当不得殿下如此厚爱。”
“我只不过是生在了帝王家,喜怒哀乐与你一样,何来当得当不得?”凌北墨看着她惊恐未消的小脸,勾起唇角:“回去吧,好好歇着,今儿的事不必多想,你不欠谁的。”
可他越是这样说,夏娆便越觉得歉疚。
想了想,夏娆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白玉瓶子递给他:“里面的药粉可以止血。”
凌北墨看着她小脸认真的看着自己,笑着接下,但刚接住瓶子,夏娆便走了。
凌北墨不想要这瓶子,他想要她。
可她转身时,风只将她的青丝吹起,从他指尖划过,他什么也抓不住。
夏娆上了燕诀的马车来,燕诀的神色依旧冷淡着,合着眼睛仿佛没有看到方才她跟凌北墨说话般。
夏娆上前拿起他的手,白皙的手心果真勒出深深的血口子了。
“不疼,不必担心。”燕诀要将手收回去,夏娆却紧紧抓着他的手开始小心的替他清理起了伤口。
燕诀手指微微动了下,想要再次收回来,就听夏娆道:“爷又不是钢筋铁骨木头做的,受了伤就会疼,您说不疼,妾身又不是傻子,怎会信你。”
燕诀看她脾气还挺大,干脆也不动了。
马车动起来,他看着她耳后的青丝从肩头滑落,这会儿他才察觉,她的肩膀居然这么窄,这么小,小到仿佛他一用力,就能捏碎了。
清理好伤口,夏娆才终于松了口气,燕诀却忽然叫了她一声。
“嗯?”夏然下意识回头看他,忽的马车一颠簸,她不受控制的往前倾去,燕诀的手不知何时绕到她的后背轻轻把她往前一揽,夏娆便就这样吻了上来。
燕诀眼睫动了下,看着她。
夏娆忙要起身来,他却噙住了她的唇。
依旧生涩,却已经变得霸道又温柔,直到夏娆觉得电流慢慢袭遍她的全身时,马车才在外停下了。
“爷,是京兆府的人拦住了马车,说有要事求见姨娘。”
澜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夏娆忙推开燕诀,却见燕诀抬起手,轻轻抚了下她的唇瓣。
“还害怕吗?”燕诀问她。
夏娆耳根一热,眯起盯着他:“爷方才不是在安慰妾身吧。”
那根本是有意的勾引!
燕诀饶有兴致的挑眉,深邃不见底的桃花眼盯着她,声音也微微低哑:“你说赵括会失败,是因为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我不打算当赵括。”
夏娆觉得心里的小鹿就要跳出来了,他这是哪里学的骚话。
夏娆暗自咬着牙,勉强抓着最后一丝理智跳转身下了马车,便道:“京兆尹大人必是有要事,妾身去去就回。”
说罢,就带着阿蛮和两个护卫跟京兆府的人走了。
燕诀只是望着她略显慌乱的背影,心思沉下,她当真会离开吗?
“澜沧。”
“爷。”
“跟着她。”燕诀身上散发出一丝漂浮不定的杀气,声音也变得幽寒。
澜沧握剑的手紧了紧,他知道燕诀是什么意思,这次十三皇子表现的也太明显了,若是夏姨娘真的对十三皇子动了心……
也是,十三皇子不仅待女子温柔体贴,生得也俊美,身份又尊贵,夏姨娘不动心才怪。
想到这儿,澜沧忍不住看了看分明心里不舍,面上却硬邦邦的燕决,心中喟叹,爷就是一个人生活太多年了,都不知道何为温柔。看来他得去找一本《男人如何变温柔》,以及《女人变心为哪般》的书来给爷研究研究才行。
澜沧等燕诀的马车离开,转身便要去追夏娆,可他刚转身,周围四五个杀手便冲了出来。
澜沧想到燕诀方才的交代,心道不好,但燕诀的马车已经走远,他只能拔出剑,期望等他杀出一条血路的时候,夏娆还好好在京兆府里等着了!
第65章 刺客
夏娆尚不知道澜沧出事,跟着京兆府来的小厮出来后,她便慢慢冷静了下来。
走过前面转角不远,就是京兆府衙门了。
京兆尹是个清贫节俭的,带着老母亲住在衙门附属的一个小院子里,妻女也在,一家子四口,就请了一个粗使的丫环加一个做饭的婆子。
夏娆过来时,看到院子里都种着菜,华丽的装饰自然不必说肯定是没有了,夏娆看到院子角落还辟出了一小块地立了个鸡圈,就知道这个京兆尹大人,是当真赤贫了。
“是夏姨娘吗?”
正想着,屋子里走出个身材纤瘦的妇人来,妇人面色苍白,眼角泪痕未干,看起来是刚哭过。
夏娆浅笑应下:“您便是聂夫人吗?”
妇人点点头,瞧见夏娆穿着绫罗头戴金钗,有些拘谨起来:“我们这儿平素少有客人来,简陋了些,夏姨娘请勿见怪。”
夏娆莞尔,自己一个妾,聂夫人好歹也是四品的京兆尹夫人,还对自己如此客气,可见是身心质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