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朗轻哼一声,朝着秦王道念了起来:“天下一笼统,井上黑窟窿。”
众人一品,嘿,还有那么点儿意思,便有人问:“小公子,下面两句呢?”
燕朗嘿嘿一笑,略有几分得意的道:“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
话落,不知谁没忍住,噗呲一声,现场顿时笑做一片。
秦王也笑意渐深:“黄狗白狗身上落了白雪,一个发白,一个变肿,倒是极为形象。”
“怎么样,秦王殿下也夸我了。”燕朗好不得意,殊不知这首诗一出,秦王越发觉得夏娆是个可用之人了。
夏娆被燕诀拉着,提着裙子小跑着跟上他的大步子,直跑得喘气了,燕诀才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
许是跑得太急了,她耳旁的发髻略有些散了,殷红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出白气,白雪都落在了她的睫毛上,化成了水珠,冷得她挤了下眼睛。
看着她这般模样,燕诀这才松开了她的手,道:“往后不可如此。”
“爷所说的不可如此是指……”
“不可如此抛头露面。”燕诀语气微沉。
夏娆闻言,愣了下,这才反应过来,燕诀到底是古代的男人,思想封建保守,怎么会喜欢自己的女人在一群少男少女里说说笑笑?
夏娆低下头来:“妾身知错。”
燕诀听她这样认错,剑眉却拧了下,他不喜欢她总是与自己这般生分,明明之前是她先来撩拨的自己,如今她却处处疏远着自己。
“夏娆。”燕诀喊她。
夏娆微微抬头,撞进了他深不见底的眼睛里。
“你好好留在院子里,过几日我带你出府,教你骑马。”燕诀道。
“真的吗?”夏娆高兴问他。
燕诀见她如同个孩子般好哄,唇瓣泛起笑意,嗯了一声,还道:“下次去别院,只有你和夏嘉宁。”
听到还有夏嘉宁,夏娆忍着激动,轻声问他:“那妾身可不可以邀请京兆府的小小姐和楼小姐一起去?”
“嗯。”燕诀眼底寒冰化开,负在身后的手指捻了捻,补充:“你若是喜欢,我每月都会带你出去。”
“喜欢,很喜欢!”夏娆高兴极了,她正愁没机会出府呢,虽说是去燕诀的别院,可那也保不准他一直有时间陪着自己,若是能有机会,那她就能取元宝铺子瞧瞧了。
燕诀只听着她这句话,心底好似被软绵绵的小兔子撞了一下,一股奇异的喜悦也从心底冒了出来。
暗处,凌北墨刚刚打发走不请自来的沈娡,就看到了大声说着喜欢的夏娆,和满眼宠溺的燕诀。
他们郎才女貌,站在一处,真是赏心悦目。
“好巧,竟在这儿遇见燕世子。”凌北墨走出来,笑着道:“我正想着届时皇姐嫁进来后,不知是不是也能常常逛一逛留香园,她一定很喜欢。”
燕诀神色寒了些,看向他:“殿下才受了伤,怎么就出来了?”
“我想来找夏姨娘拿一些药粉,上次她给我涂的那些药,效果极好。”凌北墨温柔的看向夏娆,夏娆只皱起了眉头。
那时候她亲自给他上药,是因为情况紧急,怎么这会儿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带着几分暧昧?
燕诀负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了些:“不巧,娆儿的药已经用完了,殿下寻太医拿吧。”
“是吗?”凌北墨只问夏娆:“既是没了,倒也无妨,不过上次夏姨娘一定吓着了吧,这几日可曾做噩梦了?”
这话越发逾矩,就好似夏娆跟凌北墨有什么一般。
燕诀神色冷寒起来,却不等他开口,便听夏娆垂着眼眸淡淡道:“那日的事情妾身已经忘了。”
凌北墨眨了下眼睛,掩起眼底的受伤,微笑:“忘了也好,我还担心吓着你,这几日都不曾安心。你胆子小,下次可要提防着些。”
“多谢殿下费心了。”燕诀牵起夏娆的手,便径直往留香园内去了。
临走时,夏娆想要回头,燕诀抓着她的手却紧了几分。
夏娆抬头看他,只见他微微抿着薄唇,不知是生气还是不甘,夏娆没敢问,只小心翼翼的跟紧了他的步伐,两人一路无话,到了园内,头彩已经定了,正是念了那首打油诗的燕朗。
秦王瞧见燕诀过来,笑了起来:“本王刚刚回京,秦王府内空寂许久,过几日本王也想让王府热闹一番,届时世子便带上姨娘和小公子一起来王府做客吧。”
燕诀想拒绝,秦王却先笑道:“有些事,不见得是坏事。”
夏娆不解,秦王这个意思,是要自己和燕朗做什么不成?
“妾身身份卑微,不敢去王爷府上打搅。”夏娆主动道。
“夏姨娘擅医术,通人情,何来卑微一说?”秦王毫不掩饰自己的赏识,微笑:“而且本王的王妃一定会喜欢你的。”
说罢,便负着手笑着走了,丝毫不给人拒绝的机会。
燕诀目光凝重着,看了眼这会儿才赶来的燕王,才跟夏娆道:“安心回去歇着。”剩下的事,自有他来周旋。
燕朗还乐呵呵的:“夏姨娘,那朵雪莲……”
“雪莲自然要给郁儿。”文姨娘不知何时来的,似乎在燕王妃那儿受了不少气,黑着脸走过来,一把拉着燕朗就走了。
夏天真看着夏娆面带担忧的样子,就知道秦王的邀请并非好事。
“真儿真是羡慕姐姐,不仅世子爷这般疼爱,还能得秦王殿下青睐。”夏天真忍下今儿处处被夏娆和燕朗为难的怒气,一脸羡慕的过来,亲昵拉着夏娆,在她耳旁轻声道:“姐姐今儿不乖哦,该办的事儿都没办好,爹爹要生气的话,真儿恐怕也劝不住呢。”
夏娆瞧着她这婊里婊气的样子,抿直了嘴角。
倒是周围的人,瞧见好看的夏姨娘,和天真可爱的夏天真,纷纷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