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夏娆自然的将药全部喝下,又捻了块蜜饯在嘴里,才化开那满嘴的苦涩。
“奴婢只是在想,您留在世子爷身边,未必不好。”阿蛮道。
夏娆笑看着她,起身将避子香囊带在身边,朝她道:“难得听你说出这样的话,你不是一直不喜欢爷吗?”
阿蛮囧了下,以前不喜欢燕诀,是觉得他恶名在外,一定跟狗皇帝是一路货色,可是相处久了,才发现他虽然狠,但却根本不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奸佞,相反,他甚至比那些自诩正义的道貌岸然之辈好多了。
燕朗去探望燕珺儿了,夏娆难得安静,便多写了几张药膳方子出来,没有回答阿蛮的话。
不过刚过了午时,夏娆还没吃口热饭,就看到夏府看门的大栓子哆哆嗦嗦的跑来了。
“小姐,您快去救救老爷夫人吧,他们都被抓到大牢里去了。”
“抓去大牢?”夏娆心想,这是好事儿啊。
但她还是冷静的道:“好好说说,他们犯了什么事儿?”
大栓子也说不清,只说是她们卖出去的药材吃死了人不说,夏家手底下的人居然还称是听夏家的命令,将吃死了人的那一家准备入京伸冤的人全给活活打死了。
“府里的其他人呢?”夏娆听到这里,心才微微沉了下来。
“其他人都被抓起来了,小的今儿刚好肚子疼一直蹲在茅房里,这才躲过了一劫。”大栓子焦急着道。
夏娆其实相信京兆尹,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而且夏康和刘氏若是真的做了这样的恶事,判他们个斩立决也不算亏待了他们。
但偏生大栓子都知道找到燕王府来,夏康这两口子肯定也会咬上燕王府以求自保。
“阿蛮,世子爷可在书房?”夏娆问。
“世子爷上午便出去了,王爷今儿倒是在府上。”阿蛮道。
夏娆想了想,便简单收拾了下,带着大栓子去见燕王了。
燕王正因为秦王想娶燕珺儿的事而心烦着,见夏娆来,神色也是沉沉的。
夏娆只将大栓子的话复述了一遍,才道:“妾身原本该去求王妃拿个主意的,但听闻王妃一早头疼的厉害,妾身不敢打搅,只能来麻烦王爷了。”
燕王听着她这鬼话,忍不住笑了声,才睨着她:“跟本王就不必耍那些小心思了,你就是不想去见王妃,对吧?”
“话不能这么说。”夏娆道。
燕王瞧着她这坦诚的这样,心情稍微了好些了,才道:“你放心,这事儿我让流疆去办,必不会让你父母出事……”
“妾身更加不是这个意思。”夏娆忙打断他的话。
燕王眯起眼睛睨着她,夏娆知道他肯定是不高兴了,这才道:“妾身是完全信任京兆尹大人的,所以这件事,妾身希望由京兆尹大人去查,不论结果如何,王府都不要插手。尤其是世子爷不能插手,妾身已经给他添了许多麻烦了,不想再让人捏着这个把柄,说他徇私枉法,纵人行凶。”
燕王越听,眉梢挑的越高。
“那你过来,是想要本王做什么?”
“妾身想去大牢见见夏家人。”夏娆道。
燕王琢磨了下,也猜不透夏娆的真正目的。一般来说,要是父母都被抓紧大牢了,就是不为父母安危着想,也会考虑自己的面子。
若是王府肯出手,那就说明了王府对她的重视,她却拒绝了,还说了些冠冕堂皇的话。
“行,你去吧。不过你到底是个女儿家,一个人去,难免招惹流言,本王让流疆陪你去。”燕王微笑。
夏娆瞧着他这满脸写着想看热闹的样子,也是哑然。
不过好歹能出府了,就是得想法子甩了流疆。
出府时,夏娆特意去叫了燕朗一起来。
燕朗见夏娆主动邀请他出府玩耍,开心极了。
燕朗骑着马跟在夏娆的马车边,见她掀起车窗帘子,便俯身凑过来问:“夏姨娘,咱们一会儿去玩什么啊。”
“小公子想玩什么?”夏娆笑问。
“小爷我玩什么都可以,斗蛐蛐儿逗鸟儿,投壶下棋荡水秋千,哪都行啊!”燕朗拍着胸脯豪气干云的道。
夏娆微微笑:“那赛马呢?”
燕朗嘿嘿的笑:“你莫不是想骑马了,可你的小母马也不在,要不我回府去给你牵来?”
夏娆瞥着一侧骑着马的流疆,笑盈盈道的压低了声音跟燕朗道:“不,我想看小公子跟流疆赛马。”
“流疆可不是会跟我玩的人。”燕朗道。
“我有个办法……”夏娆招呼了他过来,耳语几句。
燕朗听得眼睛亮晶晶的,朝夏娆自信的挑挑眉,就骑着马到流疆身边去了。
流疆发现她们两鬼鬼祟祟的时候,就已经在提防着了,瞧见燕朗靠近,流疆也只警惕道:“小公子,你怎么了?”
“流疆,我们来赛马吧。”燕朗笑道。
“属下不……”
流疆还没拒绝,燕朗就一个跃身跳在了他身后,紧紧箍住了他的腰,大喊了声‘驾’,流疆的马儿便飞奔起来。
夏娆瞧着,这才笑了笑,让车夫在一侧停了马车,她带着阿蛮就穿过前面的巷子,到不远处的评堂居去了。
蒹葭是评堂居身份最高的评书娘子,所以有独立的休息间。
玉兰领着夏娆过来时,蒹葭正对镜梳妆,她换了身朱红色的束袖长裙,乌黑的墨发挽在身后,一颦一笑都是带着书墨味道的清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