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正年却当她在关心自己,说:“嗯,不过我想让着他一点, 听他的话,应该不会再出现上次那种情况了。”
肆晓时愣了一下:“要听他的话?”上次尽量阻止,才没让那家伙对自己更近一步,要是不阻止的话,岂不是……
梁正年不知苏以那些过分的事,还继续和肆晓时劝说:“其实那个家伙,说到底也是吃软不吃硬的,对他柔和一点就好了。”
听他这样说,肆晓时压力更大了,捂着脑袋摇摇头,试图将苏以那家伙甩出脑子:“那么…他大概要多久才能来啊?”
梁正年说:“不确定啊。”
“林惹不是刚刚投胎么?应该没走多远吧?”
太爷爷这时开口,眼睛仍盯着屏幕,抽出一只手指了指对面大楼:“你不知道啊,林惹还在那里等着呢,确定要去投胎的鬼魂,就无法再离开那里了,只等到死神来接,不过苏以还没来呢,等他来了,我们再召唤他,时间就刚刚好。”
肆晓时小声问:“那么…大概要多久啊?”
“不确定,苏以那家伙,搞不清楚的,谁也不知道这片区死的人多不多啊!”
猜想苏以早晚要来接林惹,那么时间应该不会太长,肆晓时觉得,她应该担心的,应该是苏以来这之后的事:“那个…苏以那家伙,应该不会轻易帮我的吧?”
梁正年应声:“也许吧,我们身上并没有他想要的东西。帮不帮忙,还是看他吧。”
听他这样说,肆晓时就知道,这事儿希望不大了。
于是在期盼中,肆晓时渐渐淡了念想。很快,yvan姐姐的杂志开始进入正式筹备阶段,按照群里发布的需求表,肆晓时一周内多了两幅插画稿件,内容不算多,但需要很强的原创性,给公众号画惯了漫画小人和轻描淡写简笔画的肆晓时感受到了明显的工作难度。
yvan似乎很清楚肆晓时的难处,隔天就打来电话约她:“在家里找灵感应该很难吧,要不要一起出来采风?市中心这边最近有个精神病院的展会,要不要一起来看?”
先是拿破仑的展会,又是精神病院的展会…肆晓时完全get不到的点,斜眼瞧一眼正在偷偷打量自己的梁正年,与yvan婉拒:“不用了,我最近有点不舒服,不太想要出门。”
“生病了吗?”
“还没……”肆晓时不知该怎么说,毕竟她想待在家里,是准备时时刻刻等着苏以死神大驾光临的,情急之下,竟来了一句格外傻气的话:“不过快了。”
yvan在电话那边愣了一下,片刻开门见山,与对方问:“晓时,是不是和我出来,也会觉得不自在?”
“嗯…还好。”
“好么,那你好好休息吧。”yvan说完后挂掉电话,似乎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虽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肆晓时也没办法。回过头时,听梁正年故作无意地问:“谁啊?”
“yvan。”
“哦。”想问又不敢问,踌躇片刻,再度开口:“你要生病了?”
“没有啊。”肆晓时说着,摸了摸温度正常的额头:“好久没生过病了,我来上海之后怕生大病,每次觉得不舒服,都马上吃药的。”
却没想到,这次说了之后,肆晓时还真的生病了。
还是一场大病。
刚开始是牙槽内觉得酸痛,一夜过后,就开始头痛加喉咙痛了,翌日从床上爬起来,嗓子痛的压根咽不下任何东西,身体像被火烧。
吃过药后,肆晓时窝在床上,手上还敬业地拿着手绘板。心里细细思索着生病的缘由,脑子像要爆炸了一般。
分明没有出门,也没有着凉,怎么会生病呢?可能是因为接到杂志插画需求,想不出要画什么压力太大了?还可能是因为要等着苏以来,想让他来又不想太纠结了?最后还有一个可能性,会不会自己和梁正年待在一起太久了,毕竟鬼魂阴气重啊,自己会不会受到影响了?
想到这里,肆晓时弱弱转过头去,拒绝梁正年递来的白米粥:“不喝了。”
“怎么了?”
肆晓时委屈地哼哼两声:“喝不下了。”
梁正年怕她不吃东西更难受,强迫性地将勺子往肆晓时嘴边递:“不行,再喝点,听你说话的声音,像…太爷爷电影里面那些外星人。”
肆晓时没气力地翻了个白眼:“我猜我生病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你阴气太大了,一定影响到我了,不然不会无缘无故生病的。”
梁正年无奈一笑,将粥碗撂下后,与肆晓时一本正经地问:“我会让你身体发热么?我是鬼哎!我就算阴气重,也该让你感冒啊,怎么会发骚呢!”
“发…烧!”
梁正年坏笑,且在告诉肆晓时他故意那样说,也是相处时间长了,他才偶尔这样皮一下,扒去那身皮囊,无疑是个一百多岁不正经的老头子,但他还是个少年模样,看上去勾人地很。
肆晓时也跟着笑了,瞥一眼碗中白粥,仍没有胃口:“想吃冰激凌。”
“生病吃那个东西会好么?”
肆晓时点头:“可以降温。”
“真的么?”
肆晓时又开始骗鬼:“真的,我每次生病都吃那个,冰箱里面有,朗姆酒口味的,特别好吃。”
梁正年听话地去帮她拿,打开盒子后,见她主动地凑上去,舀了一小口放进嘴里,顿时被那股冰凉甜腻搞得精神抖擞。
梁正年在旁看着,待她一边吃一边憨憨笑起来,忍不住追问:“很好吃么?”
肆晓时点头:“超级好吃。”
“我也想尝尝。”
肆晓时不犹豫,舀了一口递给梁正年:“尝尝?”
梁正年瞄向那块乳黄色稠体,又拒绝地摇了摇头:“看上去不太好,而且我也尝不出味道,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