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缨:“……看我干嘛?”
庄袭把所有蛇肉一口气都吃了,从地上抓了把雪塞进嘴里嚼,咽下去之后才长出一口气:“下饭。”
左缨愣了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什么意思,她严重怀疑自己被调戏了,不过说这话的人表情又太认真了,那副死里逃生的样子让她想踹人都下不去脚。
最后只能嗤笑一声:“你是小姑娘吗?吃个东西吃成这样,娇气!”
她慢慢吃着自己那份蛇肉,说实话,真的很难吃,她差点也要反胃了,最后实在吃不下,剩下大半插在一边,饿了再说。
两人默默地围在火堆边,外边的天有点黑下来了,庄袭半躺在地上,闭着眼,脸色还是挺差的。
左缨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腿上:“你的伤口真不用处理吗?至少包扎一下啊。”
庄袭没有回答,左缨拍了拍他,发现有些不对,探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庄袭懒懒地“嗯”了一声。
其实他进副本前就有点低烧,进来之后整个人状态一下子差了十倍不止,这烧自然也就爆发出来了。
不过问题并不大,扛着就行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个副本里有他需要的药物。
左缨皱着眉看了一会儿,说:“你伤口是不是又出血了?要不你还是把裤子脱下来,包扎一下吧。”
庄袭唰地睁开双眼。
左缨坦荡回视:“干嘛这表情?你伤的位置那么高,总不能从下面卷裤腿吧,把裤子割开也不合适,这裤子本来就够破了,一会儿该穿不住了,你放心,你不是有男朋友吗?我就当你是姐妹了,你也别害羞啊。”
呵呵,以为就你能调戏我?
左缨自觉兵不血刃地扳回一城,把便宜占了回来,心底还有些小得意。
庄袭慢慢坐了起来,一双眼黑黝黝的,在火光的映照下像闪亮的星辰,从深处迸发着光彩。
左缨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心虚:“看什么看?”难道她话说得太重了?也是,两人毕竟不熟,她这玩笑确实不大合适。
正准备道歉,庄袭开口了,他慢条斯理地开口:“你们npc有性别之分吗?要不还是你当我兄弟吧?”
左缨:“……”
两人盯着彼此,目光跟箭一样,眼睛里都传递出同一种讯息:我并不想要你这种姐妹/兄弟。
第37章
最后庄袭还是给他自己包扎了, 没有脱裤子, 直接在裤子外面,靠近腿根的部位、伤口的上方, 用布条扎了一下, 阻止继续流血。
天渐渐黑了,左缨又出去捡了一趟柴火, 然后就坐在火堆边用一块石子削、磨着几根粗壮有力的树枝。
如果晚上有人或者野兽来偷袭,她总不能赤手空拳地应对。
她看了眼闭眼休息的庄袭,这些副本怎么动不动就三天三天的,在这个鬼地方呆三天真是要命了, 要吃没吃的要喝没喝的,这满世界都是雪, 连找个器皿烧雪都困难, 渴了只能生吃雪团, 那滋味别提了。
风彻夜不息地刮着, 不知过了多久, 忽然庄袭猛地睁开眼睛, 坐了起来,左缨也立即清醒:“怎么?”
雪屋中的火堆已经很弱,整个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外面的风声, 庄袭拿了她摸出来的木刺,示意她躲在一边, 自己朝雪屋出口靠去, 然后猛地一木刺刺出, 一个正要探头进雪屋的人的胸膛被刺中,庄袭一个手刀将人打晕,然后迅速钻了出去。
左缨只听到几声喊叫和打斗声,几乎是几秒时间,一切都停歇,她也钻了出去,下一刻,风雪几乎把她给吹成冰雕。
在雪屋里也是觉得冷,觉得温度低,但出来后才知道内外温差有多大,雪屋的保温功效真不是盖的。
虽然是夜晚,但雪地依旧显得很白,地上倒着两个人,看衣着并不是和他们一样大苦刑犯,他们穿着皮革和紧身的战衣,从头到脚包裹得很严实,保暖工作做得不错。
庄袭把木刺扔掉,在两人身上一番摸索,摸到了一个牌子,他道:“这三人是来杀我的,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离开。”
“这就离开?”
“不然还真在这呆三天?我可不想再吃蛇了,这个应该是通行证。”
左缨也不想吃蛇肉住雪屋了。
她二话不说扒起了一个身形最瘦小的人的衣服。
这人也不知道是玩家还是npc,左缨给人留了最后一层没扒光,把里衬带毛的皮革穿在身上,虽然有点汗臭味,不过这个还能忍。穿好衣服的两人又从三人身上解下兵器,然后摸黑搜寻他们来时留下的脚印,一路逆行而去。
走了大半个小时,每一步都踩在深深的积雪里,左缨都觉得腿都快抬不动的时候,他们终于走到了边际。
一支军队将这个风雪森林围了起来,在边缘设了防卫。
“什么人?站住!”两人还没靠近,就有人出声喝止,依旧是说的不知什么语言,但两人都能够听得懂。
庄袭的脑海里又出现了一些任务信息,他抬高声音道“我是尤特,有三个蠢货要杀我,已经被我解决了,我要见国主。”
前方人似乎有些慌张,过了一会儿有个留着一把红色大胡子的人带着接手下迎了过来:“尤特王子,这,国父下了令,你必须在雪场里反省三天。”
庄袭冷笑:“有人要我的命,你还要我在这里呆三天,我真出了事,你来担这个责任?”他一脸的高傲:“我要见国主!如果她知道她唯一的儿子生命受到威胁……”
那个大胡子果然露出犹豫忌惮之色,最终还是让步了,请庄袭和左缨进到帐里休息。
知道进了一个类似蒙古包的营帐里,左缨才问:“什么国主国父的,什么情况。”
庄袭刚要说话,有人送热水进来,是要服侍庄袭洗漱的意思,既然都放他出来了,这些表面工作当然要做到位。
不过左缨看了看,热水也好,换洗的衣服也好,都只有庄袭的份,好吧,他是王子,自己至今还是个一头雾水的无名氏呢。
庄袭对送水送衣服的人道:“准备一份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