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将领带领二十余人正要过来,街道那边,也有几匹战马飞奔而来,一共是五名骑士,拦在这队人前方,为首那人是个副将,那年轻将领职位较低,连忙行礼,双方说了几句,年轻将领恨恨地朝宁毅这边看了一眼,带队走了,五名骑士才往这边过来。为首那副将下了马,朝宁毅拱了拱手,却是前几日在小瀛洲与宁毅拼了一刀的那名军人,似乎是叫做袁定奇。
略微打过招呼,对方也不矫情,直接说道:「楼家的那位少爷已经在朋友当中扬言要找宁公子麻烦,不过公子无需为此事担心。钱公的宾客在杭州绝不会受到刁难,今日之事杜统领一听说,便着袁某为宁公子带来这块令牌,异日若再有军中之人过来刁难,宁公子只管拿出令牌来给人看便是。 」
那袁定奇说着,将一块刻有「杜」字的令牌交给宁毅。这自然并非正式调动军队的令牌,只是专属於武德军中如今统领的私人证明。那统领名叫杜鸿,字若飞,据说那杜统领懂些诗文,是名儒将,与钱希文有着师徒之份,连这字也是央着钱希文给取的。这时候武将不受重视,那将领能攀上个文人名分很不容易,颇以钱氏门生的身份为荣,这次虽不认识宁毅,却立刻差了人过来帮忙。
袁定奇上次与宁毅在小瀛洲上拼了一刀,也有些好奇这书生会武的事实。他上司那是武人学文,叫做附庸风雅,许多人做,这边文人练武,类似的事情倒是不多。口头上自然又询问几句,随后笑着说他日有机会想要讨教一番云云,随后带了人走,也不怎么拖泥带水。
有了这令牌,军队系统方面想要不由分说找自己麻烦的可能性倒是不高了。
这一天,也就发生了这件小小的插曲,时间渐渐过去,夜幕降临,逐渐变深,大概到得凌晨时分,有些事情也就猝不及防的发生了。
骚乱响起时,宁毅也从床上醒了过来,檀儿在身边轻轻地抱着他不肯放,他分开妻子的手,过得一阵披上衣服出门,北面的城池,已经烧得一片彤红,看起来就像是地震当晚城市里的那场大火一般。烟雾遮蔽了夜空。
耿护院等人此时也在院子里看了,宁毅过去望了几眼:「怎么了?」
「不知道怎么的就烧起来了……」
「这救火的声音真混乱……」
各种嘈杂的声响隐约自夜空中蔓延而来,过得片刻,穿上了衣服的苏檀儿也出来了,婵儿揉着眼睛从隔壁房间出来:「才下了雨,怎么烧得这么大呀?」
「希望只是起火……」
宁毅皱着眉头说了一句。
然而那不止是起火。
天快亮时,杂乱的声音已经变得愈发响亮了,然后陡然有人传来消息:「打起来了,打起来了,城北的那些人,跟武德营的人打起来了,听说死人了……」
昨天的一天,宁毅并没有听到城里太多的消息,毕竟大雨刚停,大家都有种百废待兴的感觉。然而也是在昨天,军队再度开始收集屍体要做处理,毕竟天气热得太快,此后与城北原本就紮了灵堂的众人起了一些小的摩抆。
然后到晚上,便起火了,几个街道间好几个大小灵堂同时起火,数十具已经被放入棺木中的屍体被烧,而火势蔓延开来,片刻间就已经无法阻止,其中也有数十人就这这样被烧死。这无法的控制的火势令得所有人都懵了,随后,当有人出来说看见了武德营的军人放火时,几个街道间的人瞬间便与过来的军人产生了冲突。
这边的人暂时还不知道那边的状�6�7�6�7况,只是听起来,随着�6�7�6�7天明,局势似乎已经愈演愈烈。随后但听锣声、号声都开始紧急地响起来,西边的城市也开始出现骚乱。宁毅等人在太平巷口架起简单的防御街口时,副坊正匆匆赶了回来,气喘吁吁,随后便见得有十多名手持刀剑的江湖人自一侧的路口冲来,似乎直接想要杀进太平巷。
这事情突如其来,看起来,像是一些原本想要浑水mō鱼的人这时又找到了机会,太平巷这边组织起来的力量以那刘氏武馆为主,倒是没有与那十多人短兵相接,宁毅等人这时也没办法再多分辨,只是抓起石头便砸了回去。两个人被砸得头破血流,对方便又闹哄哄地跑了。
「到底怎么了?」
宁毅转头询问,那副坊正惊混甫定:「出事了、出事了,城北那边打起来,死了人了……」
「早就知道死人了,怎么会这样的。」
「死了大人物了,情况收拾不了了,有一个……有一个副将过去安抚,不小心被杀了啊。那个副将,好像是叫做袁、袁定奇的,在人群里一不小心,听说脑袋被人一刀砍了啊……杀红眼了,这下要乱了……咱们赶快把路口守好,不要让人进来……」
「一刀……砍了?」
宁毅愣了半晌,回想起那袁定奇,他的武艺固然无法做评判,但对方的身手应该比自己高,据说也是很厉害的,这样的人,会因为一些平民,在混乱一刀就被人砍了脑袋?
宁毅心中泛起不好的感觉,甚至忍不住笑了笑,这样的人……令得他的颈间也是微微的凉意。
随后,在一片混乱中,那感觉开始化为现实,城西门那边流民趁机作乱的消息传来,那是真正的造反,却没有成功,在上午时分,就被有所准备的武德营堵在了城门外。但一股信息已经清晰地传了过来。
地震过后第七天,方腊的人手就已经初步完成了聚集,悍然杀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