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1 / 2)

赘婿 愤怒的香蕉 3025 字 1天前

第三八七章 千古一人李太白

草地青翠,河风吹动了那长亭下垂着的纱帘。不远处扔下诗词离开的身影已经接近院门,旁边还有些人追上去的,嚷着:「你别走,把事情弄清楚……」「宁立恒,以为这样走了就完了吗!」「少在这故弄玄虚!」但随后也察觉到了后方动静的不对,一些人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

薛公远的暴躁脾气,拿着诗稿准备追出来,也是其他人准备留住宁毅的底气。长辈发话,你还敢跑,其余人才能以心虚为名将人挡下。只是随后而来,出现在薛公远身上的反应委实让人疑惑,摸不清头脑。对於那张纸上写了些什么东西,让人变成这样,没有多少人能猜中。

那宁毅若真有才学,写在纸上的或许是一首不错的诗词,但此时此刻,写下一首诗就跑,不过是自欺欺人,以后传出去,会说这人太过自大,以为一首诗词能技压全场么。在场几位老人都是经历过许多大场面的人了,能让薛公远一看讶然,人群中少数有见识的人心中猜测,纸上的莫非是什么涉及辛秘之事,薛公远清楚,但一见之下,就得封口的那种。. .

姬晚晴这边皱起眉头,第一时间觉得那宁立恒可能拿了薛公远的什么把柄,以暗语写出来,令薛公远不敢再追究。惊疑之中,却是心中摇头,掩得了薛公远的口,可掩不了这么多人的悠悠众口,顶多是让薛公远也身败名裂而已。汴梁城中,什么文坛宿老或是致仕官员好不容易攒下名声,临老了却晚节不保的事情也是比比皆是,她见得多了。

只是那宁立恒倒是聪明,知道局面扳不回来,扔下这种东西就走,若是真能将薛公远卷进去,此后就算许多人质疑,终究没有当场被坐实了「骗子」之名,不至於身败名裂寸步难行。姬晚晴心中想着这个可能。偏过头去看了看对手李师师一眼。对方坐在那儿一只手放在唇边,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但如论如何,人是她的朋友,她带来的,这次虽然不至於身败名裂,但已经与她挂上钩,端午节前这次碰撞。她是大大的吃了亏,想必也已经想到这点,自己若是她,也只能坐在那儿假装淡定。

日光洒下,终究是晴朗的夏日正午。短短时间的喧闹与惊疑当中,各人有各人的心思与猜测。更多的人一时间当然只是猜想着那是什么诗,低声私语:「……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这是什么句子……」

「工整而已,但……也一般?」

只听两句,议论起来也没什么底气,严令中等人已经围过去:「薛公……」

「公远,怎么了?」

「我来看看。我来看看这厮写了些什么。公远,你放手……」

性子严肃脾气也直的潘宏达从薛公远手中跩那诗稿。薛公远这才反应过来,将宣纸放下,咽了咽口水,看看周围众人,神情依旧复杂,瞪着眼睛没有说话。那潘宏达带着火气开始看诗,念了头两句,竟又是神色渐变,严令中、墨公等人随后也望过去。

都是文坛中摸爬滚打这么久的人了,姬晚晴能想到的,他们也多少能有心理准备。这种场合之下,若要逼得别人身败名裂,别人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的。他们也想了,若是这诗稿中真有什么蹊跷,这边先看看,就能第一时间选择应对,想想能不能掩盖过去。但彼此看过诗稿,神色都已经惊疑起来,互相对望:「这诗……这种诗……」

他们神情不定,于少元、方文扬等人都已经好奇地围过来。先前宁毅是将于少元的诗稿与他自己所写的诗稿一同放下的,这时候于少元笑着拱手道:「诸位师长,可否将宁公子的诗稿,说与众人品鉴一番。」他料定这其中有蹊跷,首先便要将事情摊开,自己今天写的那首《念奴娇》乃是多年来厚积薄发的精髓所在,莫非还真会被人压下不成……

不过,他这样说完,那边的潘宏达等人看了他一眼,有人扶了薛公远先到旁边坐下。严令中看看这局面,再看看于少元,终於叹一口气,将诗稿递与他:「也好,少元你与大家念一念……也好。」

他神情感叹,于少元微感疑惑,手上则是将稿子接过,直接展开,看看周围的众人。已经有人在说:「少元,快念。」方文扬等人到侧面开始看,于少元低下头,直接念了起来:「木兰之枻沙棠舟,玉箫金管坐两头。美酒尊中置千斛,载妓随波……呵,任去留。」

此时诗词,都讲究韵律,于少元直接读出来,也是抑扬顿挫,速度中等,足以给人品评记住的时间,前几句只是工整出色的句子,倒是读到「载妓随波」时,于少元还轻声笑了笑。周围有人笑道:「也一般嘛。」但这样说的不多,因为那诗句,其实是很好的,几乎无可挑剔,只是还不至於直接将人震住而已。

于少元接着念下一句,那是「仙人有待乘黄鹤,海客无心随白鸥」,到得这个时候,他的神情却也已经微微变化了。

然而,周围全都是在听着的人,他的脸上一时间也无法表现出什么来,甚至於口中的抑扬顿挫都不好停。微微顿了顿,看看旁边的人,照着纸上吟道:「……屈平词赋,悬日月,楚王台榭空山丘……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到得此时,诗作慑人的气魄已堂堂而出,于少元的语气顺着韵律而走。到得「兴酣落笔摇五岳,诗成笑傲凌沧洲」时,整个语气都被带得往上走,这也是因为此时文人从小攻读诗词,颇为讲究,诗词气魄扑来时,照着那气势念出来自己都有点压不住,但他心中毕竟想着不能这样,语气拔高后有心压下,变得颇有些怪异。

他嘴唇动了动,看着最后两句,一时间没能再念,目光扫过了周围众人。听着这诗作的众文人有的呢喃复读,有的低头沉吟。手指还在腿上按韵律敲打。没能注意到于少元的不妥。只是在他的微微失神间,旁边的方文扬已经看完了诗稿,竟摇了摇头,就那样转身离开。过了片刻,人群中稍微消化完这两句,半晌不见动静,才抬头道:「少元。后面呢?」

「后面……」他的说话像是从喉间轻轻发出,但随后笑了笑:「……功名富贵若长在,汉水亦应西北流,这诗,诸位品鉴吧。」

他彷佛是有些烫手一般将最后两句吟出,直接将诗稿递了出去。立即便有人接过。也有人说道:「这诗也一般……是吧。」旁人接道:「这诗……」在场众人何尝不想立刻给这首诗定个评价定个性,但看着周围的表情,一时间竟没有什么人敢给这诗词评价定调,谁也不想做那第一个乱说话而被骂的愣头青,可也没有谁愿意直接说这诗很好,都在等着旁人开口。

众人本已听过一遍,又拿着那诗稿传看,有的已经看过一遍。往往宁毅离开的方向。低头咀嚼一番,再去看那诗。觉得不想再挤的干脆到旁边将诗写到自己身边的纸上。如此的片刻间。只是那群文人失态,那边的晴郡主,这边的姬晚晴等人反倒有些被冷落。

姬晚晴将那诗听了一遍,在心中认定它未必能好到哪里去,只是看看于少元,他却正在不远的地方低头苦吟,拿着自己的那首《念奴娇》,神色变化不定。再看看旁边,师师坐在那儿的蒲团上,一只手捂着嘴,但也像是在咕哝咕哝的念叨着什么,她身体轻轻地左右摇摆,眼神在笑,笑容清雅。另一只手白皙的手指正沾了酒水,就那样在身前的小桌上写字,明显也是宁立恒留下的诗词,她随着韵律轻哼,有种旁若无人,自得其乐的感觉,偶尔便又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