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心底又雀跃又心疼,雀跃的是他喊她名字了,心疼的是这个男人,在她面前好似永远都这么温和,温和得让人怜惜。
前世,她真的好混蛋。
眨去眼底的湿意,祝繁扭头看他,大大咧咧道:“怎么,三叔这就不想再跟我见面了啊?方才你不是还说以后进来可走正门,这么快就变卦了?”
狐之亦忽然就释然了,紧绷的肩膀放松下来,摇了摇头,“外面黑,你当心些,下次来让门口的人通报一声,我让人去接你。”
还好,还好小东西没觉着他唐突,也没质问他上次亲吻她的事。
这心大的东西,放眼整个村里,估计也就只有她了。
祝繁心里泛甜,连带嘴角的笑意也变得甜腻腻的,打开窗户翻了出去,她朝到窗边的男人招手,“去床上躺着吧,下次我给你带好吃的。”
事后又想想,生在这样的家庭里,什么好吃的他会没吃过呢。
“嘿嘿,”自觉失言的祝繁冲男人笑了两声,转身一蹦一跳地朝夜色里奔去。
狐之亦望着她远去的背影,伫立在窗前久久没有转身,片刻后才唤出黑凌,“将小厮引开,让她走门出去。”
臭丫头,便是不让他省心的,看他以后如何罚她。
……
祝繁从祝宅出去后一路都哼着小曲儿,甚至时而还忍不住笑出声来。
“三叔真是太好了,”她边走边自说自话,抬起手看了一遍又一遍,“还给我上药。”
真好,这回比前世不知要顺利多少。
她就知道,只要她这回不要表现得跟前世那样不可理喻,就一定能让他们好好相处的时间尽快到来。
这不,这才第二次见面三叔就唤她名了,嘿嘿……
心里高兴,连晚上做的梦都是粉色的,甚至到了第二天只要一想起昨夜的事来她都会忍不住笑出声。
荷香在院子里给屋边的那块地浇水,见她一副笑逐颜开的模样忍不住道:“看来昨夜姑娘睡得很好,今儿个心情不错啊。”
祝繁一边拔着地边上的杂草,一边抿嘴笑,“这都被你看出来了。”
没办法,谁叫她就是控制不住,三叔整夜都出现在她梦里,让她想不笑都不行。
荷香被她脸上的笑给传染了,也跟着笑道:“姑娘的嘴都快咧到天上去了,哪会看不出来,不过也好,姑娘就适合笑,哭不适合你。”
荷香指的是昨天的事,说完后惊觉自己说错话了,想解释,但看边上的小姑娘却一点在乎的意思都没有,荷香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荷香!你给我进来!”
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两人之间的和谐气氛,不约而同地扭头一看,曹春花正叉腰站在堂屋门口,气鼓鼓地瞪着这边。
荷香不明所以,跟祝繁对视一眼后起身往身上擦了擦手上的水走过去,只是她才刚走到曹春花跟前,猝不及防地就被扇了一耳刮子。
第二十七章 谈话,荷香挨打
啪”的一声,荷香被打懵了,捂着脸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过来。
“你干什么啊?!”祝繁把手里的草猛地一扔,跑到两人面前一把推开曹春花,转而去查看荷香脸上的情况。
曹春花的这一巴掌打得狠,荷香的脸上很快就红了五个手指印。
祝繁怒了,扭头冲曹春花道:“有病啊你?动手打人是个什么德行?有事不能好好说啊?!”
说完,拉着荷香就要去她房间。
曹春花气结,冷笑了一声说:“她要是好好做事我能打她吗?!你自己看,你看!这做的都是什么东西,这是人吃的玩意儿吗?!”
“哐当”一声,曹春花把装有粥的铁盆儿给扔到地上,“好好的米被她弄成这副德行,当我们家的米不要银子买啊?!”
洒出来的粥溅到祝繁跟荷香的脚边,一盆儿粥就这么给糟蹋了。
祝繁睁大眼瞧了半天也没瞧着什么不对劲的,白嫩嫩的粥还在冒着热气,除了被地上的泥土给污染了外实在找不出什么毛病来。
曹春花冷哼一声,把盆儿给踢开了,说:“你看看!你看这是什么?!你就说这是什么东西!屎壳郎!屎壳郎啊!”
荷香一听,瞬间被吓了一跳,朝地上的粥里仔细看了好一会儿,当真在里面看到了屎壳郎的尸体。
“不……不可能啊?”荷香慌张地看了看祝繁,又看看曹春花,说:“哪来的这东西?厨房我明明就收拾得很干净,连只蟑螂都没有,怎么可能有屎壳郎?”
“不可能?”曹春花阴阳怪气,又把铁盆儿给踢了一脚。
“什么叫‘不可能’?事实摆在眼前你当我老眼昏花啊?我跟华儿都还没吃,钰儿一会儿就从他外婆家回来,这倒好,你让我们娘儿仨吃什么?吃你做的屎壳郎啊?!”
说着,曹春花又要冲荷香脸上招呼去,结果被祝繁一把捏住了手腕。
“我说二娘,”祝繁捏着她的手腕皮笑又不笑地看着她,“你想找茬就明说,用得着来这一招么?真当我家的银子就捡来的啊?荷香从来不骗人,她说没有就是没有,看这屎壳郎这么新鲜,怎么也不像是早早地就溺死在粥里的,我跟我爹吃的时候都没有,偏偏轮到你们吃的时候就出来了,你当我傻啊?”
说到最后,祝繁加大了手上的力道,重重地把曹春花的手一甩,直把人后推了好几步。
曹春花实则一点都不怕祝繁的,因为她觉得她再怎么也受了祝繁的一声“二娘”,就算这小贱蹄子再大逆不道,也不敢真将她怎么样。
但这会儿,听着这小蹄子说得这么一板一眼的,曹春花也忍不住朝地上的死屎壳郎看去,以为这死虫子真有个什么新鲜不新鲜的说法,却不知道自己的表情全数落进了祝繁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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