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繁在心里冷笑一声,等到两人除了院子后便从水井边起身往荷香的屋子里走。
她姐祝芙实则也在家里,但因为性子太温和听话了,听祝繁从小就不是一路人,跟这个唯一一个同父同母的姐姐,她们的感情却好似比不上祝繁跟荷香的。
“荷香姐……”压着嗓子敲了敲荷香屋子的门,语气中还带着一丝容易察觉的急切。
不一会儿后荷香就从里面把门打开了,手拿油灯,一手揉着眼睛看着祝繁,“二姑娘,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做什么呢?”
说完,荷香先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
祝繁缩着肩膀挤到她屋里去,睁大了眼神秘兮兮地说:“你可别睡了,你知道我刚才上茅房的时候看到谁了吗?”
荷香是个胆小的,这大晚上的,说话还用这种神秘兮兮的调调,她下意识就以为是那种东西,当即醒了瞌睡,惊恐地看着祝繁,说:“天……你……你可别说了,我正尿憋呢。”
祝繁知道她在想什么,心里顿时想笑,但她却憋住了,“想什么呢,不是你想的那样。”
荷香一听,顿时就松了一口气,追问道:“那是什么?大晚上的,难不成,难不成有贼进你屋子了?”
祝繁没好气地翻了一个白眼,没再给她说话的机会,直接说道:“什么贼不贼的,是我爹跟曹春花!”
“什么?!”荷香眼睛顿时睁得老大,震惊地看着祝繁。
祝繁一把捂住她的嘴,说:“你小声点,别把我姐跟祝华招起来了!”
荷香闻言这才意识到,赶紧地关上门问:“怎么回事?大晚上的先生跟那女人出去干什么?”
难不成……他们喜欢那一口?
啊不对不对,她怎么能想得这么龌龊呢,打脸!
祝繁不知自己的荷香姐心里想到了带颜色的事儿,只愁着一张脸似是自言自语地嘟囔:“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很急,是什么事让他们晚上不睡觉都要跑出去呢……”
边说,祝繁边不着痕迹地偷偷观察荷香的神情,见对方也跟她一样在沉思。
祝繁心下一笑,抬手抓住荷香的手,说:“荷香姐,要不咱们跟出去瞧瞧吧。”
这种情况,就算她想出去的理由不是因为担心,荷香也会因为好奇而点头。
果不其然,祝繁想得没错,荷香在听了她的话后并未问原因,而是看了看她后点头:“我看行,来这三年了,先生还从未做过这种事,我担心那个女人会对先生不利,咱们去看看也好。”
荷香也不喜欢曹春花,倒不是因为她对祝谏存着什么心思,而是平时曹春花对她的态度让她很不满,尤其是早上的时候还故意诬陷她打了她一耳光。
所以在荷香眼里,曹春花就不是个好人。
祝繁点头,转身开门,边往外走边说:“我去穿外衣,你也换衣服,我们一会儿就走。”
她被男人抗走的时候就穿着一身里衣,刚才回来后自然换得也是里衣。
做戏要做足,想不引起人的怀疑她还特意只穿了件里衣就出来了,这会儿回房自然是要换衣服的。
荷香不疑有他,担心她会凉着,反而催她赶紧去穿衣裳。
片刻后,两人蹑手蹑脚地在院子里汇合,荷香找了个小灯笼拎上,跟祝繁一起在没有惊动祝芙的情况下出了院子。
路上,祝繁故意说自己看到两人往哪个哪个方向去了,荷香也就不疑有他地跟她一起朝那个方向去。
路上虽未见到前面有谁的影子,但因为祝繁的引到,荷香没有怀疑,反而跟她一起加快了脚上的步伐。
两个姑娘速度快,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两个大人。
远远地就瞧见那两道熟悉的身影,荷香想也没想就要张嘴喊,却被祝繁一掌给捂住了嘴。
“荷香姐你傻了啊?”祝繁看了看前面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影子,压低声音在荷香边上说,“别忘了咱们是跟着他们跑出来的,你这一喊,不就让暴露咱们了么?你准备怎么跟我爹解释?”
傻子荷香姐。
荷香经她这么一说,再一想,好像的确是这个道理,赶紧地把嘴给闭上,压低了声音说道:“说得也是,你看我这脑子。”
荷香自责,祝繁忍不住笑,挽着她的胳膊催促:“好了别说了,我们看看他们要去哪吧。”
“嗯嗯,”荷香连连点头,放慢了步子跟前面的两人保持距离跟在后头。
夜色正浓,夜晚的祝家村哪里会有人在这个时辰出来,泥路上除了他们刻意放轻的脚步声,安静得再没有其他声响。
祝华早就到了纸条上说的地方,见茅屋内透着微弱的光,顿时紧张得不得了,大着胆子上前去推开了门。
年陈已久的茅屋,老旧的门在被她推开时发出了一声不算大的“吱呀”声。
祝华却被这一声不算大的声音给吓到了,刚想再放轻,便听得屋内响起了男人的声音。
“华儿。”
男人着一身白色长衫,腰间一条三指宽的带子将其精细的腰身束着,修长的身姿显得越发挺拔,温和俊秀的眉眼便只需轻轻一瞥,就足以让人为之心动不已。
祝华的心扑通扑通跳,连门都忘记关了便站在门口望着男人,“韶哥哥……”
男人冲他微微一笑,几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带上了门。
祝华感觉自己像在做梦一样,红着眼眶狠狠揪了一把自己手背上的肉,“嘶!”
痛感袭来,她当场倒吸一口凉气。
男人立马就伸手过来将她的手拿到手里,蹙眉道:“华儿这是做什么?好端端的为何伤害自己?”
男人的大掌与她的手大小形成鲜明的对比,方才从外头进来的她,带着凉意的手被捏于那温热的掌心之中,明明烫的是手,祝华却觉得脸上跟火烧了一般。
面对那人那张脸,祝华着实无法抗拒得了,换成其他人,估计她早就把手给抽回来了,但面对祝韶风,她做不到。
于是,她任由男人握着她的手,通红着双颊含羞带怯地看着他,“韶哥哥,这个……”